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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世俗問題,比如政治和倫理,恰恰為玄學所不感興趣。實際上玄學之“玄”,就在於研究課題的高深玄遠和無關實際。比方說,世界的本體是什麼,思辨的方法又是什麼。

玄學形而上,儒學形而下。

很清楚,儒學最終要做,玄學卻只需要說。這才有“清談誤國”的批評。對此,謝安曾嗤之以鼻。他說:秦任商鞅不尚空談,怎麼也二世而亡?

事實上魏晉的清談家中並不乏實幹家,他們對玄學興趣盎然也並非不務實,甚至也未必當真要弄清楚世界的本體是有是無,只不過欣賞和喜歡那高談闊論之中體現和蘊含的智慧。是啊,當一群聰明絕頂的人聚在一起,揮舞著麈尾唇槍舌劍時,豈非極其高雅的智力遊戲?

沒錯,這是一種活法,一種人生態度。

這種態度是哲學的,也是藝術的。

無絃琴 據說,陶淵明的琴沒有弦。

不清楚他為什麼要有這樣一張無絃琴。如果是因為不懂音樂,或認為大音希聲,固然可以無弦,那張琴豈非也是多餘?然而陶淵明卻偏偏要有琴。而且但凡有酒,就要撫弄那無絃琴,演奏著誰也聽不見的樂曲。

也許,琴就是他的麈尾。

沒有證據顯示陶淵明參加過清談,但這絕不意味著他是另類。相反,作為魏晉最後一位名士,陶淵明的人生態度也是哲學和藝術的。只不過殷浩他們要以其他清談家為交流物件,陶淵明的物件卻是田園和自己。

這一點,可以從他的詩中讀出。是啊,為什麼村子裡的雞鳴狗吠,鄰居家的炊煙裊裊,田野中的良苗遠風,農耕時的帶月荷鋤,這些再普通尋常不過的情和景,會變成他心中和筆下的情之所鍾?詩人其實已經做了回答: 此中有真意,欲辯已忘言。

辯就是言說,不是辨別。人類需要言說,是因為有心意要表達。心意可以是情感,是意志,是認識,但都需要透過概念性的語言來傳遞。然而概念性語言(言)能不能充分地表達心意(盡意),卻是一個問題。為此,魏晉玄學分成了兩派,一派主張可以,一派認為不能。

這就是“言盡意”和“言不盡意”之爭。

也因此,此處的“辯”不能寫成“辨”。

陶淵明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他只是告訴我們,當他採菊東籬下,悠悠然無意間看見了南山,看見那緩緩西下的秋陽和結伴而歸的飛鳥時,就已經領悟到了什麼(此中有真意),但想說的時候卻忘了該怎麼說。

當然,更重要的是:不必說。

所以,他的琴也不必有弦。因為重要的是真意,忘言則無關緊要。有此真意,則即便“結廬在人境”,也能“而無車馬喧”,何況還有那菊花,那南山,那飛鳥。

這其實是藝術化的玄學。

實際上玄學的終極目的,就是要探究真意,只不過這真意是世界和宇宙的。這就更非一般概念性語言所能把握和表達,只能訴諸“玄言”,還得“玄之又玄”。當這種玄之又玄的語言也無法盡意時,就只能訴諸藝術了。

藝術也是言說,卻是“非概念性”的。藝術語言無論抽象如音樂、書法,具象如雕塑、繪畫,都多少具有不確定性。然而這種特性對於無法窮盡的真意卻是福音。因為確定即限定,限定則有窮,那又豈能是眾妙之門?

玄學的藝術化,勢在必然。

而且,也只是換了一種言說的方式。

事實上陶淵明並沒有否認言說的必要,否則他連這詩也可以不寫。這就正如麈尾不是清談的目的,清談卻仍然需要麈尾助興。哲學也好,藝術也罷,都需要載體,也需要道具。所以,琴不能沒有,哪怕無弦。

同樣,圍棋也不能沒有子,哪怕只有黑白兩種。

圍棋與音樂、書法、繪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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