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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這句話的意思是:概念與事物不可能完全相稱,叫“指不至”;相稱是沒有止境的,叫“至不絕”。因此人類的認識也永無止境,不可能達到真理的彼岸。

問題是,概念與事物如果完全不能相稱,那又要它幹什麼?真理的彼岸如果不能到達,那又何必追求?為什麼我們使用概念時,多少總能有所認識?概念與事物,認識與真理,到底是什麼關係?

客人想不明白,來問樂廣。

樂廣卻舉起了麈尾。

麈讀如主,是鹿群的領袖。鹿群的行動,則全看鹿王尾巴的擺動。因此,麈尾有指揮棒的意思。名士們手中的麈尾,是類似於羽扇和拂塵的東西,有手柄和麈尾毛。它是清談時的道具,後來更成為清談領袖和高階士族的身份標誌。至於本次,樂廣則把它變成了說理的工具。

客人問:旨(指),究竟是至,還是不至?

樂廣用麈尾觸及几案說:至不?

客人說:至。

樂廣又把麈尾移開:既然到了,怎麼拿得走?

客人恍然大悟。

這是典型的清談。事實上,儘管魏晉的清談未必每次都像這樣涉及深刻的哲學問題,但清談必須富有哲理和充滿智慧,則是可以肯定的。因此,它在魏晉是一件不可小看的事情。那些一流清談家的聚會很久以後還廣為傳頌,表現突出的名士則會像國際影星一樣出盡風頭。

比如殷浩。

殷浩就是後來被司馬昱用來制衡桓溫的人。此人的政治和軍事能力雖然一般,卻因擅長清談而享有盛名。所以他在早年以庾亮屬下的身份來到建康時,王導竟然以丞相之尊專門為他召開清談會,還親手解下懸掛於帳帶的麈尾與之對談,直至半夜三更興盡方散。

這次清談會的內容無從知曉,但應該相當精彩。因為根據第二天早上桓溫的回憶和評論,會上自始至終都沒人插得上話,聽得懂的則只有他自己和謝安的堂兄謝尚,另外兩個名士就只能像小母狗似的乖乖待著。

不過,王導地位尊貴,殷浩則跟庾亮關係密切。因此儘管唇槍舌劍,也一定彬彬有禮,殷浩更是要收斂。等到他跟劉惔辯論時,可就火藥味十足。跟另一位名叫孫盛的清談家辯論時,更是雙方都用力甩動麈尾,結果是飯菜冷了又熱,熱了又冷,裡面落滿了麈尾毛。

這樣的辯論,就叫“劇談”。

其實哪怕不是劇談,也會讓人緊張。因為清談的知識和智慧含量極高,聽不懂和跟不上都是丟人現眼的。所以謝尚向殷浩討教時,才聽了寥寥數語便已汗流浹背。殷浩則不緊不慢地說:來人呀,拿條毛巾給謝郎擦汗!

但即便如此,魏晉名士仍趨之若鶩。事實上,清談既是風流人物展示聰明才智的手段,也是上流社會重要的社交活動,因此老成持重如王導,飄逸瀟灑如庾亮,野心勃勃如桓溫,從容鎮定如謝安,也都樂此不疲,因為這就是他們的生活情趣和生活方式。

清談,是名士們的世界盃。

這並不奇怪。因為魏晉是士族的時代,而士族正是透過掌握知識和擁有智慧成為特權階層的。無論是要顯示自己的文化優勢,還是要擴大自己的社會影響,他們都必須藉助清談。哪怕貴為相王如司馬昱,也如此。

明白了這一點,就不難理解魏晉玄學。

玄學當然也是“中國式哲學”,而且一開始還披著儒學的外衣,包括重新為《論語》這樣的儒家經典作注。然而無論世界觀還是方法論,玄學與儒學都南轅北轍。我們甚至可以說,孔夫子他們要的,就是玄學不要的;孔夫子他們不要的,則正是玄學想要的。

那麼,玄學與儒學的區別何在?

借用康德的術語,儒學是“實踐理性”的,玄學是“純粹理性”的。儒家思考的那些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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