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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傳》記載,李陵後來對蘇武自述:“陵初降時,忽忽如狂,自痛負漢。”可見他本心並不甘願作背叛漢朝的人,忠於漢朝與背叛漢朝、道義與不義的大是大非,他完全明白。然而,李陵畢竟還是投降了。事實很清楚。校尉韓延年戰死,而李陵投降。韓李二人面對生與死所作出的抉擇,形成鮮明的對比。韓延年寧死不屈,真正不怕死,而李陵投降敵人,是貪生怕死。千古艱難唯一死。李陵本來是猛將,可是到了生死關頭,過不了生死這一關。這應該發人深省。不能說李陵的勇氣是不真實的,否則他就不敢帶領五千步兵深入匈奴,與八萬匈奴騎兵奮戰。但是,也不能說李陵的勇氣是完全真實的,他究竟過不了生死考驗這一關。如實地說,李陵的勇氣是無根柢的,只是血氣之勇。這種血氣之勇,並不能成為他生命的主宰。在終極關頭,主宰他生命的是個人的慾望,是終極關頭見利忘義、苟且偷生的慾望。殺身以成仁、捨生以取義的中國傳統美德,與李陵的精神生命不相干。道義與不義,對於他來說,只是一種知識,並沒有深入他的內心。在李陵內心,道義感是無根的。忠於自己的國家、民族、文化,是人類生存的一些基本價值。人一旦背叛了這些價值,就是葬送了自己生命。這樣活著,不過是活著一副軀殼。也許李陵的本心,存有過找機會立功歸漢的僥倖念頭,可是一旦投降敵人,事情就由不得這種本心了。後來李廣利率領漢軍徵匈奴,“匈奴使大將與李陵將三萬餘騎追漢軍,至浚稽山合,轉戰九日”(《漢書》卷九四上《匈奴傳上》),到這個時候,李陵便成了漢朝的兇惡敵人。李陵走到這一步,其實是一個背叛祖國的人的必然結局。李陵變節後,也曾“忽忽如狂,自痛負漢”;也曾面對漢使,默默無言,而說出“吾已胡服矣”這樣沉痛的話。看他的本心與結局,看他投降前後判然而為兩人,實在是令人感到悲哀和惋惜。活著,要作為一個人活著,而不能失掉人之所以為人,自己之所以為自己的價值。這,就是《漢書·李陵傳》的基本意義。這個意義看似簡單,其實並不簡單。
漢武帝劉徹是《漢書·李陵傳》中的一個重要人物。透過班固的史筆,可以看出武帝的一些性格特徵。武帝為人,多疑而又輕信。他聽了路博德請求推遲出兵的話,就懷疑且認定這是李陵“悔不欲出而教博德上書”。路博德是老將,以自己作李陵的後援為恥,如何可能為李陵來遊說?然而武帝不察。這是多疑。後來李陵奮戰直至兵敗,路博德竟然按兵不動,見死不救。用路博德這樣的人作李陵的後援,便是武帝的輕信和戰略失誤。可見武帝並不真正瞭解自己的將領。知己知彼,是用兵的前提。武帝作為漢朝的最高統帥,多疑而又輕信,並不能知己,這是導致李陵兵敗的一個決定因素。武帝為人又剛愎暴戾。李陵兵敗投降,司馬遷為李陵講了同情的話,希望朝廷給時間讓李陵立功抵罪,武帝竟然把司馬遷當作叛逆來治罪,施以腐刑。武帝聽公孫敖說,李陵教匈奴練兵對付漢軍,在並未查明情況的條件下,便族滅李陵全家人,而他們都是無辜者。從這兩件事,已足見武帝的剛愎暴戾。客觀地說,武帝為人,也還有能夠一定程度地反省、補過的長處。“久之,上悔陵無救”,說出“坐預詔之,得令老將生奸詐”的話,並“遣使勞賜陵餘軍得脫者”,又派公孫敖“將兵深入匈奴迎陵”,都是能夠反省、補過的表現。然而,有些事不是靠補過就能挽回的。殺了那麼多無辜者,他們的生命就已無法挽回。多疑、輕信、粗暴,這些缺點,存在於一個普通人身上,還是可以容忍的;但是,當這些缺點存在於一個擁有無限權力的人主身上,就是危害無窮,而不可容忍的。多疑、輕信、剛愎暴戾,這是由專制制度及無限權力所造成的專制君主的通常的惡劣品格。正是在揭露武帝陰暗面的這些地方,體現出班固作為優秀史家所具有的正義感。班史這種揭露專制君主黑暗、對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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