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一葉障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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驪山-後山，軍事學院丙字武備庫，這是絕對禁止通行之地。整個後山有近三千名士卒和四十多座望塔，組成的防禦網，足以讓一切有好奇心的人永遠留在這裡。

這裡是最高長官，是工部右侍郎-閻言，作為頂尖的將作大匠，他本應該在工部的作坊中打造兵刃，讓唐軍的將士都有趁手的傢伙建功立業。

但李守義給他開啟了一扇新的大門-火藥。在這方面，閻言必須承認，皇帝才是真正的大師。他設計的霹靂彈，簡直就是人間尤物，能讓任何男人慾罷不能。

這半年，閻言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實驗，麾下的匠人也付出了一些傷亡，最終跨出了那步，將它的爆炸範圍，擴充套件到了周圍二十步。

也就是說，在它落得的那個點，二十步範圍內，哪怕是堅硬的石頭或鋼鐵，也會被炸的一塌糊塗。用在血肉之軀上，效果可想而知。

當然，他們的研究專案不止是一個，相對簡單的猛火油罐，便攜帶有滑輪的拋射器，擊中人體後，會自動彈出倒鉤的箭矢......，等等。

皇帝說，暴力一種是藝術，一種美學，而完備的武器，便是完成藝術的工具，他要大唐永遠保持這種先進。

可閻言認為，現在的裝備已經足夠先進了，即便是面對悍不畏死的敵人，依然可以保證優勢，怎麼皇帝身上，總感覺有一種緊迫感呢？

放下手中的箭矢，李守義非常認真的告訴閻言，武器也好，知識也罷，都是不進而退的。想要有所精進，就要投入成本，而且是不計代價的投入。

優勢，沒錯，就是閻言口中的優勢，它只是暫時的，而且隨著人們認知的增長，優劣的距離只能越來越短，就像是沙漏一般。

如果，這個距離是零，那麼唐軍就會像陰山會戰之前那樣，只能依靠血肉之軀，與敵人硬碰硬。李守義是君父，他不能為了剩下這點軍備研究款項，就讓他計程車兵獻出寶貴的生命。

有一點必須說明，什麼孔孟之道，道學佛典，那些胡人如果想要，李守義甚至可以貼錢刊印送給他們。但關於新型軍備的研究，一律嚴格保密，上不可告天地，下不可告妻兒。

秦為什麼能橫掃六國一統天下，其中一個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們擁有一整套完備的軍工體系。而李守義要做的，就是賦予這種體系以靈魂，讓它變的豐滿起來。

豐不豐滿，閻言不知道，他就知道皇帝今天帶來的這位，好像不在可訪名單之中。

搞研究的人，都是一根筋兒，換朝中的老油條，小滑頭們來，沒人會問出這樣的話。瞧瞧，程大將軍的臉已經被他氣紫了。

李守義微微一笑，解釋道：“人和人也是不一樣。比如你面前的程大將軍，朕這個皇帝也許並不能讓他滿意。”

“但大唐，在他心中卻比身家性命都重要。他與李道廣是一種人，他們心裡愛的是大唐，不是李家。”

與尋常的帝王不同，李守義對目標一致的人，大節無傷的，選擇的不是毀滅，而是合作。誰讓他沒有太宗那樣的人格魅力，能讓所有人都心悅誠服。

閻言點了點頭，又提出了一個問題。皇帝讓他們研製的水泥，這種東西與沙子混合，澆築的時候，混上鐵架或鋼棍，刀砍斧剁都不足撼動它的堅固。

他們做了一個實驗，如果水泥砌起的牆足夠夠，甚至連威力強橫的霹靂彈，都不能把它怎麼樣！

皇帝讓他們研究，也花費了大量的金錢和時間，但最後結果卻是以矛刺盾。閻言搞不清楚，皇帝是希望他們進攻，還是防禦。

李守義看向程務挺，正在擺弄新式鋼弩的老程，很嫌棄的瞧了閻言一眼，沉聲道：“老夫讀書不多，可也知道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的道理。”

一語點醒夢中人，閻言就是陷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