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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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簡短但極為重大的通告，”安妮說，“我暫時將不會回答任何問題，但會在一小時後舉行完整的說明會。我們在近期檢查了針對火星的衛星照片，並確認宇航員馬克·沃特尼——當前——仍然活著。”

全場經歷了一秒鐘徹底的沉默，然後爆發出掀翻屋頂的提問聲。

***

令人震驚的釋出會過後一星期，該事件仍是全世界各大新聞網的頭條。

“我已經被每天的新聞釋出會弄暈了。”文卡特跟安妮小聲說。

“我已經被每小時的新聞釋出會弄暈了。”安妮也小聲說。

他們倆和數不清的nasa高管，以及各部門經理都擠在新聞釋出廳小小的講臺上，一屋子嗷嗷待哺的記者，全都急切地想要得到任何東西，哪怕是一點碎片訊息。

“抱歉，我遲到了。”特迪從側門進來。他從口袋裡掏出幾張便籤紙，平放在手心裡，清了清喉嚨。

“自九天前宣佈馬克·沃特尼仍然活著以來，我們得到了來自各方的巨大支援。在利用大家的支援這一方面，我們可以說是完全不知羞恥。”

新聞釋出廳裡響起一陣輕笑。

“昨天，在我們的請求之下，整個seti網路瞄準火星，只為捕捉沃特尼可能發來的任何微弱的通訊訊號。結果雖然令人失望，但這次合作卻證明了所有人都願意向我們伸出援手。

“公眾對此非常關注，我們也將盡最大努力給大家帶來最新訊息。我剛剛得知，cnn將在每個工作日專門抽出半小時來報道此事。我們將指派若干媒體關係部門成員與該節目進行合作，以便公眾在第一時間獲取相關資訊。

“我們調整了三顆衛星的軌道，以便有更多時間來觀察阿瑞斯3站點，希望很快能拍到沃特尼的戶外活動影像。如果能拍到此類照片，我們就可以根據姿態和行為來分析他的健康情況。

“擺在我們面前的問題很多：他能堅持多久？他還有多少食物？阿瑞斯4能否營救他？我們該怎麼跟他建立聯絡？目前我們並不想聽到這些問題的答案。

“我不能保證我們一定可以將他成功營救，但是我可以保證：nasa的全部工作重點就是把馬克·沃特尼帶回家。在他平安回家或確認他已葬身火星之前，這將是我們壓倒一切的任務。”

***

“講得不錯。”文卡特走進特迪的辦公室。

“句句發自內心。”特迪說。

“哦，這我知道。”

“我能為你做點什麼，文克？”

“我有個點子。好吧，實際上是jpl的點子，我只是個送信的。”

“我喜歡點子。”特迪指了指椅子。

文卡特坐了下來。

“我們可以用阿瑞斯4營救他，但風險很大。我們跟阿瑞斯4的船員討論過。他們都非常支援這個計劃，現在正在到處遊說。”

“一般來說，”特迪說，“宇航員內心裡都極為瘋狂，而且都極為高尚。到底是什麼點子？”

“是這樣的，”文卡特說，“目前還在草擬計劃，但jpl方面認為，可以透過改裝mdv來營救他。”

“阿瑞斯4還沒發射，談什麼改裝mdv？不能想些別的辦法？”

“我們沒時間準備一艘專門的宇宙飛船。實際上，他根本活不到阿瑞斯4抵達火星，但這另當別論。”

“那跟我說說mdv。”

“jpl準備將它徹底扒光，減重，加燃料罐。阿瑞斯4的船員直接在阿瑞斯3站點降落，燃料損耗越少越好。然後，來個全力發動，我說的是全力，他們能再度飛起來。推力不足以將他們送回軌道，但可以設計一條水平軌道飛向阿瑞斯4站點，風險當然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