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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想後，葉途飛還是覺得沒底。

倒過來想呢？比如為了張羅輝而放棄共產黨的收編？葉途飛暗自搖頭，這麼做，損害的是更多兄弟的前程，以張羅輝的個性，也是斷然不會接受。

只有走為上了！

葉途飛嘆了口氣，睜開了眼：&ldo;灰騾子，想好去哪兒嗎？&rdo;

張羅輝黯然道：&ldo;我想改個名字投奔！&rdo;

葉途飛苦笑兩聲，道：&ldo;我知道你是要投奔，難不成你還打算放下槍回老家種地不成？我的意思是問你想好投奔哪隻部隊了嗎？&rdo;

張羅輝沒作聲，默默地搖了搖頭。

葉途飛道：&ldo;韓鴻勛那邊如何？我可以跟他打個招呼，你過去了，至少能幹個營長。&rdo;

張羅輝還是搖頭：&ldo;六爺，我張羅輝當了小一年的皇協軍，又跟你在二郎山做了一多年的山大王，就這麼明睜大眼的回當營長？那不是給人家添麻煩嗎？&rdo;

葉途飛想了想，覺得張羅輝的考慮也確實有道理。若是韓鴻勛那邊對張羅輝不熟悉，那麼張羅輝換個名字還能呆下去，可是，韓鴻勛那邊熟悉張羅輝的人太多了，想瞞都瞞不住。

&ldo;要不然你去湖南找伍志堅？他是薛將軍座下的大紅人，也是我的磕頭拜把弟兄，你去找他，他肯定能給你安排妥當。&rdo;

張羅輝依舊搖頭：&ldo;不行的，六爺，真的不能找關係托熟人，找誰都是給人家添麻煩。我想好了，今後不當官，就做個扛槍吃飯的大頭兵，只要能上戰場打小日本，我也就心滿意足了！&rdo;

葉途飛拍了拍張羅輝的肩，道：&ldo;兄弟，是我葉途飛對不住你啊！&rdo;

張羅輝的眼睛又紅了，他仰起臉看著葉途飛，顫聲道：&ldo;六爺，你可不能這麼說話，沒有你，我灰騾子活不到今天，沒有你，我灰騾子也沒有今天這一身的本事。&rdo;

葉途飛笑了，儘管笑容中多數都是苦澀，但那畢竟還是笑容。

&ldo;別叫我六爺了，叫我一聲兄弟吧，你比我還年長兩歲，我該叫你一聲哥哥才是。&rdo;

張羅輝的眼淚終於止不住了，再一次淚流滿面：&ldo;六爺，謝謝你，謝謝你一直把我當兄弟！六爺，喝了這碗酒，灰騾子就要走了，不管將來發生了什麼，我灰騾子永遠都是你的兄弟！&rdo;

葉途飛這才注意到張羅輝過來喝酒的時候還拎著一個小包袱。

&ldo;我送送你……&rdo;葉途飛的聲音也哽咽了，似乎腹中有著千言萬語，但到了口邊，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張羅輝也沒有推辭，跟在葉途飛身旁，沿著山間小路向山谷通道走去。

一路上，二人均是無語。

到了山谷通道的哨卡，葉途飛只是跟哨卡的弟兄打了個招呼，說張羅輝有重要任務需要連夜出發，哨卡弟兄還跟張羅輝開了個玩笑，要張羅輝執行完任務回來的時候，給弟兄們帶點好吃的。

出了哨卡，葉途飛似乎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張羅輝熬不住了，開了口：&ldo;六爺，就送到這兒吧！&rdo;

葉途飛不語，繼續向前走。

走出了約莫五里多路，葉途飛終於停了下來。

&ldo;不管去了哪兒，記得給家裡帶個信回來，你得讓我知道你在哪，聽清楚了沒有？&rdo;

一個家字，又惹得張羅輝淚如雨下。

大丈夫流血不流淚，可是，一個連死都不怕的張羅輝一晚上流了三次淚，每一次淚流，張羅輝都是心如刀割。他捨不得弟兄們，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