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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門半開著，籠罩在昏暗中，屋裡卻隱約透出不明顯的亮光。

剎那間某種預感呼嘯翻湧而來，步重華神色微微發生了變化。他快步推開書房門，來到練琴室門口一看，腳步陡然頓住‐‐

暖黃壁燈傾瀉在三角鋼琴細膩的天鵝絨罩上，吳雩盤腿坐在琴凳上，一邊側臉枕著按鍵蓋，已經睡著了，手邊的《網路犯罪導論與電子取證研究》才剛翻到三分之一。

步重華久久看著他，眼底浮現出不清晰的神情，許久才不發聲地走進屋，將外套輕輕蓋在他肩頭。

&ldo;……唔？&rdo;吳雩幾乎立刻就醒了，朦朧抬眼一瞅，隨即又緊緊閉上，含混不清道：&ldo;你回來啦？&rdo;

步重華沉默片刻，扭過臉望著地毯上細膩的織紋：&ldo;嗯。回來了。&rdo;

第42章

步重華問：&ldo;你怎麼不去臥室, 睡在這兒？&rdo;

吳雩明顯是懷著想學習的心, 奈何內容太難沒學進去, 看著看著就趴倒睡著了。但以姓吳這小子的演技絕不會讓精英階級瞧出端倪來，他像某種野生貓科動物般伸了個長長的懶腰，含混道：&ldo;這兒通風, 暖和，給領導省點兒電。&rdo;

&ldo;……&rdo;步重華無聲地點點頭，心說確實令人無可辯駁, 只有琴房是有恆溫濕度控制的。

吳雩看了看時間, 岔開話題問：&ldo;你回來這麼遲啊？&rdo;

&ldo;審李洪曦耗時間。&rdo;

&ldo;天晴了雨停了你又覺得你行了。&rdo;吳雩向步重華襯衣下受傷的部位瞅了眼，起身把書塞回外間書櫃, 揚聲問：&ldo;審訊結果怎麼樣？&rdo;

&ldo;一般吧，&rdo;步重華站在鋼琴邊, 把李洪曦的口供內容撿重點簡短敘述了一遍，說：&ldo;我總會覺得他在保護那個&l;巴老師&r;, 但根據他的交代，他之所以鋌而走險對劉俐下手，是因為姓巴的嚇破了膽不敢再出頭收拾爛攤子, 所以他應該很恨&l;巴老師&r;才對, 不該如此掩護同案犯，除非他們之間還有比參與組織邪教更嚴重的事。&rdo;

吳雩轉回來，靠在門框邊思索了片刻，問：&ldo;李洪曦現在是判多少年？&rdo;

&ldo;他的情況不好說，看法院怎麼認定, 十年到無期都有可能。&rdo;

&ldo;那會不會如果姓巴的落網，他們背後的事一旦被揭發，他就有可能判死刑？&rdo;

步重華思忖片刻，搖搖頭：&ldo;按李洪曦的學歷見識來推斷，他應該知道現在已經不那麼容易判死刑了……除非郜靈年小萍都是他出錢買兇殺的，邪教內部&l;過靈床&r;、強迫組織賣淫都是他幹的，而且還得是幼女，還得引發嚴重後果和社會輿論。不過幾條因素全都占上我覺得可能性不大。&rdo;

在找到&l;巴老師&r;之前所有人都只能一籌莫展，可見李洪曦確實是南城分局當之無愧的仇恨榜第一名，甚至已經超越隔壁禁毒支隊懸賞兩年都沒抓到的麻古仔了。

步重華呼了口氣，起身說：&ldo;算了，先不提這個，吃飯吧。&rdo;

&ldo;哎，&rdo;吳雩一眼瞥見他起身時帶皺了按鍵蓋上的天鵝絨罩，立刻伸手撫平。

步重華看著他的動作，有點意外：&ldo;你喜歡這個？&rdo;

&ldo;喜歡啊。&rdo;

&ldo;那你怎麼不&h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