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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歸嘶啞道：&ldo;對不起大小姐，當時時間緊急，我怕你不同意……&rdo;

&ldo;知道我不同意還敢去！你！&rdo;瑪銀一揚手又要打，霎時只見阿歸上半身裹滿了滲血的繃帶，俊秀的面孔蒼白毫無血色，那巴掌便揮不下去，恨恨地拍了下桌子：&ldo;‐‐那個人到底是誰？你倆到底是什麼關係！&rdo;

&ldo;……是我同鄉親戚的小兄弟。&rdo;阿歸嚥了口唾沫，低著頭說：&ldo;這人從小就不爭氣，為了幾個小錢跑去替牟山的強哥他們帶粉，被條子抓了個正著。他聽了條子的騙，為求寬大處理把強哥給賣了，我怕他進去被人弄死，所以情急之下才……&rdo;

&ldo;我說牟山那夥人怎麼突然進去了呢，敢情是託你這兄弟的福。&rdo;瑪銀簡直要被氣笑了，思量幾秒後眼珠一轉：&ldo;真是你同鄉的兄弟？怎麼沒聽你提過？&rdo;

&ldo;我和您提過的，您忘了‐‐他本來在&l;線那邊&r;念書。&rdo;阿歸自嘲地笑了笑：&ldo;念書嘛，也不屑得跟我這樣的人聯絡，唸了幾年沒得唸了，又想賺錢，就開始學人往道上混，一來二去地……&rdo;

&ldo;好了好了！&rdo;

毒幫裡這種千篇一律的故事瑪銀聽過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底層小碎催十個有九個都是這麼入夥的。屋裡安靜片刻，只見她站在那裡臉色變換，不知道腦子裡轉著什麼念頭，突然問：&ldo;‐‐那人現在被你藏在哪？&rdo;

&ldo;山下鎮子裡。&rdo;阿歸彷彿怕她多心似地，立刻解釋：&ldo;我打算給他點錢，然後把他遠遠趕走。大小姐放心，絕不讓他沾上半點咱們的事情……&rdo;

他要是旁敲側擊想把兄弟弄上山來，肯定會讓瑪銀升起作為毒幫大小姐本能的狐疑，但他現在這種截然相反的表現，倒激起了瑪銀的另一種逆反心理：&ldo;等等，趕走？趕走幹嘛？&rdo;

阿歸一愣。

&ldo;趕明帶上來我看看，到底是關係好到什麼程度的&l;兄弟&r;，能讓你心甘情願替人捱打坐牢。&rdo;瑪銀嫵媚地冷笑一聲，上下打量阿歸，眼底閃爍著毫不掩飾的嫉妒和懷疑：&ldo;你們那點名堂別想瞞得過我，我非要瞧瞧，那人到底是你的親兄弟、表兄弟、還是&l;幹兄弟&r;！&rdo;

阿歸無奈道：&ldo;大小姐……&rdo;

瑪銀哼地一聲，轉身揚長而去。

瑪銀讓解行來見她的那天特意盛裝打扮，甚至還戴了滿手的金鐲和寶石，走起路來好似一株叮叮噹噹的罌粟花。不過這番折騰在見到解行的那一刻全落空了，她難以置信打量著眼前這個畏畏縮縮、唯唯諾諾的癆病鬼，第一反應是嫌惡地往後退了退：&ldo;阿歸，你兄弟不會吃粉吧？&rdo;

阿歸似乎有一點難堪：&ldo;我已經逼著他在戒了。&rdo;

瑪銀心說能戒才有鬼，又若有所思地打量片刻，升起了新的疑惑：

&ldo;你倆長得倒有幾分像，同鄉親戚？真的不是親兄弟嗎？&rdo;

阿歸嘆了口氣，&ldo;親兄弟肯定不是，血緣關係應該是有的。只是那年月大家四處逃難往外跑，父母兄弟幾十年不見面，現在連同鄉人都死得七七八八了，哪還分得清楚誰是誰家的孩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