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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鯊魚已經穿過了停著越野車的村頭空地，手裡端著碗飯菜，徑直走向遠處的斷崖邊緣，站在吳雩身後溫聲道：

&ldo;畫師。&rdo;

吳雩站在灰白嶙峋的山谷前，雙手插在褲袋裡。鯊魚示意手下走遠兩步，低頭想了想，才低聲說：&ldo;那天晚上的事我都聽人說了，是你及時趕到，才把我從步警官手裡搶下來打瞭解毒藥。謝謝你，畫師，你救了我的命。&rdo;

哪怕現在讓鯊魚他親媽過來，估計都會驚得難以置信，因為毒梟這輩子從來沒有流露出過這麼由衷、柔和、真心誠意的感情。

&ldo;我不知道該怎麼感激你，可能你也不需要。但不論如何我都會履行自己的諾言，等過幾天我們越境回到北美，你將會被送到我歐洲的小島上，從此平靜富足地享受餘生。&rdo;

吳雩毫無反應甚至無動於衷，倒是鯊魚說到這微微一頓，看著他冷淡的側臉輕聲問：

&ldo;‐‐但在那之前，我還要去辦最後一件事，它可能會非常危險，可能會被中國警方堵個正著。&rdo;

&ldo;你可以幫我嗎，畫師？&rdo;

不遠處空地上，秦川瞳孔驀然擴大，一股寒意從心底猛地撞上咽喉‐‐

從吳雩的角度不可能看見，鯊魚問完這句話後，背對他的那隻手便隱秘地伸進了後腰，與後面那個保鏢阿ken同時摸出了槍！

這不是請求或選擇題，這是又一次致命的試探！

答&ldo;是&rdo;或&ldo;不&rdo;都看似很簡單，這兩個截然相反的回答之間卻還存在著無數種反應和可能。鯊魚心裡只有一個標準答案是正確的，但這個標準答案又極其幽微複雜，只要吳雩有任何一個字、甚至一絲反應不符合，前面是懸崖後面是槍，畫師再生出三頭六臂都逃不出死神的魔掌。

現在該怎麼辦？！

秦川心臟劇烈狂跳起來，彷彿無意般上前兩步，這時只見吳雩終於有了反應，扭頭問：

&ldo;‐‐這是給我帶的？&rdo;

&ldo;嗯。&rdo;鯊魚遞上手裡的飯菜，還是很溫和懇切：&ldo;我聽說你已經三天沒好好吃過東西了，你必須得補充點熱‐‐&rdo;

哐當！

不等他說完，吳雩接過飯盒揚手一扔，鐵盒在半空中丟擲一道弧線，在山岩上撞擊滾落，消失在了山澗！

&ldo;我不相信你了，phillip先生。這三天我等你醒來不過是為了告別。&rdo;

吳雩在周遭所有人震驚的注視中轉向鯊魚，淡淡道：&ldo;東南亞僱傭兵雖然危險，但明顯比你的謊言更可信。從此我們就橋歸橋、路歸路，各自道別吧。&rdo;

吳雩轉過身，保鏢阿ken因為過度震驚而甚至忘了收槍，連秦川都難以置信地退了兩步，眼睜睜看著他沿著山崖向遠處走去。

&ldo;等等！&rdo;鯊魚如夢初醒，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ldo;如果你指的是步警官，我當然有必須殺他的理由……&rdo;

&ldo;你還要騙我到什麼時候？&rdo;吳雩的語調卻更加穩定而譏誚：&ldo;在碼頭倉庫交易時你這邊一掛我電話那邊就立刻要殺步重華，而當時他警察的身份根本還沒暴露，在茂縣你拿私人島嶼來誘惑我的時候又是怎麼說的？&rdo;

鯊魚啞口無言。

&ldo;不論我還喜歡或是想弄死步重華，那都是我的事，你不能拿已經許諾過的話來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