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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帕維爾&iddot;伊萬諾維奇，請您看看這個傢伙。體格有多壯，啊！&rdo;

&ldo;嗯……好……&rdo;

葛利高裡和一個丘卡林斯克村的紅頭髮高個青年一同脫了衣服。從門裡走出一個文書，背上的制服皺著，清脆地喊道：&ldo;潘菲洛夫&iddot;謝瓦斯季揚和麥列霍夫&iddot;葛利高裡。&rdo;

&ldo;快點！&rdo;葛利高裡身旁的人紅著臉，往下脫著襪子，害怕地耳語說。

葛利高裡凍得背上全是雞皮疙瘩，走了進去。他那黝黑的身子閃著老橡樹皮般的光澤。屋角的磅秤上站著一個脫得精光、顴骨高高的小夥子。一個看來好像是醫生的人移動著磅秤上的砝碼，喊道：&ldo;四普特，十封特。下來。&rdo;

這種帶侮辱性的體格檢查使葛利高裡很受刺激。一個穿著白衣服的白髮醫生，用聽診器聽過他的內臟，另一個年輕點的醫生翻了翻他的眼皮，看了看舌頭，第三個戴著玳瑁邊眼鏡的醫生搓著自己衣袖捲到胳膊肘上的手，在他背後轉了半天，然後說了聲：&ldo;到磅秤上去。&rdo;

葛利高裡站到有凸紋的、冰冷的磅秤臺上去。

&ldo;五普特，六封特半，&rdo;司磅員把銅砝碼碰得當地響了一聲，報數說。

&ldo;這他媽的是怎麼回事，個子並不特別高……&rdo;白頭髮的醫生扭著葛利高裡的手，轉著他的身子，嘟噥說。

&ldo;奇‐‐怪！&rdo;另外那個年輕些的醫生結結巴巴地說道。

&ldo;多重？&rdo;一個坐在桌子旁邊的人驚愕地問道。

&ldo;五普特零六封特半，&rdo;白頭髮的醫生沒有把挑起的眉毛放下來回答說。

&ldo;送到禁衛軍去好嗎？&rdo;軍區兵站長官把梳得光光的黑腦袋俯到跟他並坐在桌邊的人的耳邊，問道。

&ldo;滿臉強盜相……太野蠻。&rdo;

&ldo;喂，轉過身來！你背上長的是些什麼？&rdo;一個戴上校肩章的軍官不耐煩地用手指頭敲著桌子，喊道。

白頭髮的醫生在嘟噥些什麼，葛利高裡把背轉向桌子，竭力抑制著渾身的哆嗦，回答道：&ldo;春天我著了涼。起了些小腫泡。&rdo;

檢查快完的時候，幾個軍官坐到桌邊嘀咕了一陣，決定：&ldo;到普通部隊。&rdo;

&ldo;分配到第十二團去，麥列霍夫，聽見了嗎？&rdo;

這才叫葛利高裡出去了。當他往門口走去的時候，聽到了一陣嫌惡的低語：&ldo;不‐‐行‐‐啊，你們諸位想想看，皇上看到了這副兇相，那會怎麼樣？單是他那眼睛……&rdo;

&ldo;是個雜種！大概有東方血統。&rdo;

&ldo;而且身上也不乾淨，有腫瘡……&rdo;

在外面排隊等候的同村人圍住葛利高裡，紛紛追問：&ldo;喂，怎麼樣，葛利什卡？&rdo;

&ldo;分到哪兒去啦？&rdo;

&ldo;大概是分到阿塔曼斯基團去了吧？&rdo;

&ldo;你多重？&rdo;

葛利高裡一條腿站著肥另一條腿伸進褲筒裡，不高興地罵道：&ldo;別纏我了行不行，你們他媽的問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