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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叛軍的兩個騎兵連從兩面衝進了霍皮奧爾河口鎮，哥薩克步兵從頓河沿岸南面的山坡上開了下來，叛軍第六獨立旅旅長博加特廖夫少尉，在半連騎兵的護衛下，跟司令部的人員一起來到鎮上。

從東方湧上來了黑雲，立刻下起雨來，在頓河對岸，霍皮奧爾河上，響起轟隆轟隆的閃雷聲。

謝爾多勃斯克團急忙排成兩行橫隊。等博加特廖夫司令部的騎兵小隊剛在山坡上出現，從前的上尉沃羅諾夫斯基就發出了紅軍戰士從來沒有聽見過的、兇猛的命令吼聲，他喉嚨裡咯咯響著，喊道：&ldo;團隊！立正！&rdo;

第五十一章

第二天，葛利高裡在動身以前，跟娜塔莉亞作了簡單的解釋。她把他叫到一旁，小聲問：&ldo;夜裡你上哪兒去啦？為什麼回來得這麼晚？&rdo;

&ldo;這也算晚！&rdo;

&ldo;還不晚？我醒來的時候，雞已經叫過頭遍啦，可是還不見你的影子……&rdo;

&ldo;庫季諾夫來啦。我是為了軍務到他那兒開會去了。你們老孃兒們家不懂這些事兒。&rdo;

&ldo;那他為什麼不到咱們家裡來過夜呢？&rdo;

&ldo;他趕回維申斯克去了&rdo;

&ldo;那他在誰家歇腳的啊！&rdo;

&ldo;在阿博先科夫家。他們家好像是他的遠房親戚。&rdo;

娜塔莉亞再也沒有問什麼。看得出，她心裡有些疑惑，但是眼睛裡卻裝作沒事的樣子，因此葛利高裡到了也沒有弄明白她究競是相信，還是不相信。

他匆匆吃過早飯潘苔萊&iddot;普羅珂菲耶維奇趕去備馬。伊莉妮奇娜畫著十字，吻著葛利高裡，快口小聲說：&ldo;你呀……好兒了，可別忘了上帝啊！我們聽說你砍死了些什麼水兵……主啊！葛利申卡，你好好想想吧！你看，你的孩子都長大啦，被你砍死的那些人大概也有孩於留下來……唉，怎麼能這樣胡來呀？你小的時候是多麼溫柔和討人喜愛呀，可是現在你卻整天地愁眉苦臉。瞧瞧吧，你的心已經變得像狼心一樣兇狠……聽母親的話吧．葛利申卡！你也不是會念什麼咒，刀槍不入的人，惡人的馬刀也會落在你脖子上……&rdo;

葛利高裡悶悶不樂地笑著，親了親母親枯瘦的手，走到娜塔莉亞跟前一她冷淡地擁抱了他一下，扭過臉去，葛利高裡看見她那十枯的眼睛裡沒有眼淚，充滿了痛苦和隱隱的憤恨……又跟孩子們告了別，便走了出來。

他抓住硬硬的馬鬃，腳踏在馬鐙上，心平想：&ldo;好啦，生話又來了個新的轉折，可是心裡還是那麼冷冰冰的．空虛得很……看來，現在就是阿克秀特卡也不能排除這種空虛……&rdo;

他沒有回頭去看聚在大門口的親人，讓馬緩步沿街走去，走過阿司塔霍夫家時，他斜服朝窗戶瞅瞅，看見阿克西妮亞上站在內室盡頭上的窗戶邊，笑著朝他揮了揮繡花的手絹，立刻又把手絹揉成一團，捂到嘴上，捂到由於睡眠不足發青的眼眶上……

葛利高裡放馬快跑起來。跑上山坡，看見有兩個騎馬的人和一輛大車，順著夏天的大道，緩緩地迎面走來。他認出騎馬的人是&ldo;牛皮小王&rdo;安季普和斯特列米亞尼科夫‐‐村上頭一個黑頭髮、很伶俐的青年哥薩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