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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匹馬生著一顆精瘦的。像蛇一樣的小腦袋。耳朵也很小,很靈活、胸部的筋肉異常發達。細長而有力的腿,蹄腕骨完美無瑕,蹄於非常光滑,就像是河水沖刷的鵝卵石。臀部稍微有點兒下垂,尾巴像一束粗線;這是一匹純種的頓河馬。而且,它的血統是非常純的,它的血管裡連一滴混血也沒有,全身都顯示出是一匹難得的純種良馬。它的名字叫&ldo;馬利布魯克&rdo;。

飲馬的時候,這匹馬為了保護自己的騾馬,常跟另一匹特別健壯的老種馬咬架,儘管種馬在牧放的時候總是不釘馬掌的,但是那匹老兒馬還是把這匹馬的左前腿踢傷了。兩匹馬都直立起來,互相啃咬,用前蹄亂扒,撕咬對手的皮肉……

他正躺在草地卜睡覺,脊背和兩條叉開的、穿著落滿塵上的、曬燙了的靴子的雙腳對著太陽,任它曬去。對手把馬利布魯克打翻在地,然後又把它趕得遠離馬群,把流血不止的馬利布魯克扔在那裡,自己則佔有了兩個馬群,領到&ldo;沼澤地帶&rdo;的斜坡上。

受傷的種馬被安置到馬棚裡去,獸醫給醫治了踢傷的那條腿。第六天上,來向場長匯報情況的米哈伊爾&iddot;科舍沃伊親眼看見,繁殖大性強烈的馬利布魯克競吹斷了韁繩,從馬架於裡蹦了出來,俘獲了馬怕、場長和獸醫們騎的那些拴著腿在營房附近吃草的騾馬,領著它們跑到草原上,‐‐起初是小步跑,後來馬利布魯克就開始咬那些落在後頭的騾馬。催逼它們快跑。馬涫和場長都從營房裡跑出來,只聽見拴馬腿的繩子破咯吱咯吱地掙斷了。

&ldo;該死的小崽子,害得咱們只好步行啦!&rdo;

場長大罵一通,但是看著遠去的馬群,心裡卻在讚賞馬利布魯克。

中午時分,馬利布魯克把馬群帶到飲水處。徒步趕去的馬涫們把它領走的那些騾馬牽走了,米什卡給馬利布魯克備上鞍於,把它騎到草原上,仍舊放進原來那個馬群裡去科舍沃伊已經當了兩個月的馬涫,他仔細地研究了馬群在牧場的生活情況;對它們的智慧和不同於人的高尚品質深感敬佩。他目睹種馬與騾馬交配的情景、這一永恆的愛情場面是在非野蠻的情況下進行的,然而卻是那麼自然,純潔,簡單,在科舍沃伊腦子裡產生了不利於人類的對比。不過馬的相互關係中也有很多與人相同的地方。例如,科舍沃伊注意到,日益衰老的種馬巴哈爾對待騾馬總是那麼兇狠、粗暴,可是對一匹額上有一道寬寬的白斑和一雙熱情眼睛的四歲棗紅色小騾馬卻完全不同。巴哈爾總是憂心忡忡、急躁不安地在它身邊打轉兒,嗅聞它的時候,總是發出一種特殊的、矜持而又熱情的噴鼻聲。巴哈爾喜歡在休想的時候把兇狠的腦袋放在心愛的馬身上打半天盹兒,米什卡從旁觀察,看到在種馬的薄皮下緩慢顫動的肌肉韌帶,而且他覺得巴哈爾像老頭子似的,在絕望地愛著這匹小騾馬。

科舍沃伊的差事幹得很好。顯然,他熱心工作的情況傳到了鎮長的耳朵裡,八月上旬,場長接到命令,叫把科舍沃伊送到鎮公所去待命。

米什卡立刻收拾好,把公家發的東西都交了回去,當晚就啟程回家。他拼命趕著自己那匹騾馬。太陽下山的時候已經到了卡爾金,並且在那裡的山崗上追上了一輛去維申斯克方向的大車。

車主是個烏克蘭人,趕著汗淋淋的、膘肥毛亮的壯馬。在輕便馬車的後座上斜躺著一個身材勻稱。寬肩膀的男人,他穿著城市式樣的西服上衣,後腦勺子上扣著一頂灰色的細絨氈帽。米什卡跟在車後走了一會兒,觀察著戴氈帽的人那顛得直哆嗦的、下垂的肩膀和落滿塵土的白襯衣領。乘客的腳邊放著一隻黃皮箱和一隻口袋,日袋上放著疊起來的大衣、米什卡聞到一股陌生的雪茄菸氣味。&ldo;大概是一位到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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