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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捷潘像醉漢一樣，毫無目的地、快活得很不自然地揮了揮手。那種喜悅和痛苦交織的笑容一直還留在他的唇邊。

&ldo;從俘虜營裡……我找你來啦，阿克西妮亞……&rdo;

不知道為什麼他莫名其妙地忙亂起來，站起身，從衣袋裡掏出一個小包，使勁撕開包布，手指哆嗦著，從裡面拿出一隻女式的銀手跟表和一隻鑲著廉價藍寶石的指環來……他把這些禮物放在汗濕的手巴掌上遞給阿克西妮亞，可是她的眼睛卻一直在盯著他那張陌生的。被屈尊俯就的笑容弄得難看的臉。

&ldo;拿去吧，這是帶給你的……咱們在一起生活……&rdo;

&ldo;我要這些東的幹什麼？你等等……&rdo;阿克西妮亞像死人一樣蒼白的嘴唇嘟噥說。

&ldo;你拿去吧……別生氣……咱們應該忘掉那些胡塗愚蠢的日子……&rdo;

阿克西妮亞用手遮著臉，站起身來，走到床邊。

&ldo;都說你犧牲啦……&rdo;

&ldo;這使你很高興嗎？&rdo;

她沒有回答；她已經鎮定了一些，從頭到腳仔細地打量著丈夫，無目的地壓整已經燙得非常平整的裙子褶；她把雙手放到背後，說：&ldo;是你叫阿尼庫什卡的老婆來的嗎？……她說，你叫我回你那裡去……住……&rdo;

&ldo;你去不去呀？&rdo;司捷潘打斷她的話，問。

&ldo;不去，&rdo;阿克西妮亞冷冷地說。&ldo;不，我不去，&rdo;

&ldo;為什麼？&rdo;

&ldo;已經不習慣啦，而且也有點兒太晚啦……晚啦。&rdo;

&ldo;我想重整家業。我從德國回來的路上‐‐住在那裡時也在想‐‐我不斷地想這件事……阿克西妮亞，你打算怎麼生活下去呢7 葛利高裡遺棄了你……或者是你又找到別的相好的了？聽說，你好像跟地主的兒子……真的嗎？&rdo;

阿克西妮亞的兩頰紅得發燙，罩上了一層血暈，羞得抬不起來的眼皮底下滲出了淚花。

&ldo;我在跟他同居。是真的&rdo;

&ldo;我並不責備你．&rdo;司捷潘吃了一驚。&ldo;我的意思是，也許，你還沒有決定怎麼活下去吧？你跟他不會長久的。只是玩玩而已……現在你的眼睛下面已經長了皺紋……要知道，他一玩厭了，就會扔掉你‐‐把你趕走一你將來有什麼依靠呢？侍候人的生活還沒有過夠嗎？你自己想想看……我帶回來一點錢，等仗打完了，我們可以過得非常舒服。我想，咱們是能和睦相處的……我願意把舊事忘掉……&rdo;

&ldo;我親愛的朋友，司喬帕，你從前怎麼不這樣想啊？&rdo;阿克西妮亞流著快活的眼淚，聲音哆嗦著說，她離開床．直走到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