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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利高裡坐到桌邊……司捷潘把瓶子裡的殘酒平均倒進兩隻杯子，抬起籠罩著一層薄霧的眼睛看著葛利高裡。

&ldo;願諸事如意！&rdo;

&ldo;祝你健康！&rdo;

碰碰杯。兩人都喝於了。相對沉默無語。女主人像只老鼠似的，急忙遞給客人一隻盤子和一把斷了把的叉子。

&ldo;請您吃魚吧！這是暴醃的。&rdo;

&ldo;謝謝。&rdo;

&ldo;你們往自己盤子裡夾呀，吃吧！&rdo;大為高興的女主人款待著客人。

一切都平安無事地過去了，沒有打架，沒有打碎杯盤，也沒有口角，這使她高興得要命。本來可能出事的談話結束了。丈夫跟妻子的情夫共坐在一張桌上。現在他們正一聲不響地吃著東西，誰也不看誰。殷勤的女主人從箱子裡拿出一條乾淨手中，彷彿是想把葛利高裡和司捷潘聯結起來似的，把手巾的兩頭放在兩個人的膝蓋上。

&ldo;你怎麼不在連裡呀？&rdo;葛利高裡一面吃著魚，一面問。

&ldo;我也是來看望的呀，&rdo;司捷潘沉默了一會兒回答說，從他的聲調裡怎麼也判斷不出他是一本正經，還是冷嘲熱諷。

&ldo;大概連裡的人都回家去了吧？&rdo;

&ldo;都回村子裡去啦。怎麼，咱們乾一杯，好嗎？&rdo;

&ldo;來吧。&rdo;

&ldo;祝你健康！&rdo;

&ldo;願諸事如意！&rdo;

門廊裡，門環響了一聲。葛利高裡已經完全清醒過來，偷偷看了司捷潘一眼，只見他臉上又是一陣蒼白。

阿克西妮亞披著一條毛頭巾，沒有認出是葛利高裡，朝桌子走來，從旁邊再一看，她那瞪大的黑眼睛裡立刻露出恐怖的神情。她氣喘吁吁，費了很大的勁，才說出：&ldo;您好息利高裡&iddot;潘苔萊維奇！&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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