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碴的臉頰滾下來。葛利高裡由於厭惡和憐憫皺起眉頭，提高了嗓門兒說：&ldo;把手槍扔過來，我就不說出去，不過是應該說出來的！呸，原來你是這樣的壞蛋！呸，壞蛋！&rdo;

卡帕林把手槍扔到葛利高裡腳邊。

&ldo;還有一支白朗寧呢？把白朗寧也扔過來。就放在你的上衣前面的口袋裡。&rdo;

卡帕林把閃著鎳光的白朗寧手槍掏了出來，扔在地上，雙手掩面，抽抽搭搭地哭起來，身子直哆嗦。

&ldo;不要哭，渾蛋！&rdo;葛利高裡厲聲斥道，竭力把要狠揍這個壞傢伙的怒火壓下去。

&ldo;您要把我的事兒說出去……我就沒命啦！&rdo;

&ldo;我已經對你說過，我不會；不過只要咱們一離開島‐‐你愛到哪兒就到哪兒去。誰也不需要你這樣的人。你自個兒去找躲藏的地方吧。&rdo;

卡帕林把手從臉上拿下來。他那張淚濕的、眼睛腫脹、下巴直哆嗦的紅瞼上的表情非常可怕。

&ldo;那麼您為什麼……為什麼要繳我的槍？&rdo;他結結巴巴地問。

葛利高裡很不高興地回答說：&ldo;這是‐‐為了使你不能在我背後開槍。你們這些有學問的人是什麼勾當都幹得出來的……可還總在談什麼大意呀、沙皇呀、上帝呀……你怎麼壞到這個份兒上啦……&rdo;

葛利高裡看也沒看卡帕林，不住地往外吐著嘴裡大量湧出來的唾沫，慢慢地往宿營的地方走去。

斯捷爾利亞德尼科夫正在用麻繩縫馬鞍上的馬鐙連線帶，輕輕地吹著口哨。福明和丘馬科夫躺在馬衣上，照例在玩牌。

福明迅速地瞥了葛利高裡一眼，問：&ldo;他對你說了些什麼？談的是什麼事情？&rdo;

&ldo;他對生活不滿意……亂說一氣，彷彿只要……&rdo;

葛利高裡遵守諾言，沒有把卡帕林的事兒說出來。但晚上，人不知鬼不覺地把卡帕林的步槍大栓卸下，藏了起來。&ldo;鬼知道他夜裡會幹出什麼壞事兒來……&rdo;他收拾睡覺的時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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