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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從他當著普羅霍爾的面談起葛利高裡令人難忘的一天開始的，這幾句話她從此就耿耿於懷。有一天，吃晚飯的時候，米什卡說：&ldo;女主人，你的菜湯沒有放鹽哪。你是不是認為淡了，還可以再加鹽，鹹了就只能捱打了呢？&rdo;
&ldo;在這個政權下是不會做鹹了的。你知道咱們家還有多點兒鹽嗎z &rdo;
&ldo;還有多少！&rdo;
&ldo;兩把。&rdo;
&ldo;這太糟啦，&rdo;米什卡唉聲嘆氣地說。
&ldo;人家會過日子的人夏天裡就到馬內奇去運鹽啦，可是你總是沒有工夫去想這些事兒，&rdo;杜妮亞什卡用責備的口氣說。
&ldo;我拿什麼去運呀？剛出嫁頭一年．就把你套在車k 真有點兒不好意思，可是牛又不頂用……&rdo;
&ldo;你先把你的玩笑收起來吧！等你吃到沒鹽的湯菜的時候再開吧！&rdo;
&ldo;你這是為什麼要對我大發脾氣呀？說實在的，我從哪兒給你弄鹽來呢？你們這些婦道人家都是些這號的人……我如果能吐出鹽來，我一定吐點兒給你們。如果沒有這該死的鹽，那我又有什麼辦法呢？&rdo;
&ldo;人家都用牛去馬內奇運。現在人家鹽也有啦，什麼都有啦，可是咱們只好吃又淡又酸的玩意兒……&rdo;
&ldo;杜妮亞，咱們湊合著熬過去吧。大概很快就會運鹽來的。咱們國家鹽不是多得很嗎！&rdo;
&ldo;你們什麼都多得很。&rdo;
&ldo;這個&l;你們&r;是指的誰呀！&rdo;
&ldo;紅黨呀。&rdo;
&ldo;那你是什麼人呢？&rdo;
&ldo;就是你看到的這樣的人唄。整天家吹呀，吹呀：&l;我們什麼東西都會多得很哪，我們大家都要過平等、富裕的生活……&r;看你們有多富裕啊：菜湯裡連鹽都沒得放啦！&rdo;
米什卡驚駭地看了妻子一眼，臉立刻變得煞白。
&ldo;你這是怎麼啦，杜妮亞哈？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呀？難道可以這樣說嗎？&rdo;
但是杜妮亞什卡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她又氣又恨，臉色煞白，大聲叫喊，繼續說：&ldo;難道能這樣過下去嗎？你瞪什麼眼呀？主席，你知道，沒有鹽吃，人們的牙齦都腫起來啦？你知道，人們在拿什麼東西當鹽吃嗎？他們跑到鹼地裡去挖土，或者跑到涅恰耶夫古壘後面去掘鹼土，把這種土放到菜湯裡……這些事兒你聽說了嗎！&rdo;
&ldo;你等等，你別大呼小叫的，我聽說啦……下文呢？&rdo;
杜妮亞什卡拍了一下手。
&ldo;還用什麼下文呀！&rdo;
&ldo;這總得湊合著熬過去呀？&rdo;
&ldo;好啊，你就去熬吧！&rdo;
&ldo;我是可以熬下去的，可是你……你的麥列霍夫家的本性全都暴露出來啦……&rdo;
&ldo;什麼本性？&rdo;
&ldo;反動本性，就是這種本性！&rdo;米什卡低沉地說，然後從桌邊站了起來。他沒有抬起頭來看妻子，眼睛看著地，嘴唇輕輕地哆嗦著說：&ldo;如果你再這樣說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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