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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事兒似的，蔑視地說：&ldo;接受處罰時就那麼懦弱啦……害怕啦。&rdo;

他恨自己在維申斯克的那副可憐相，恨自己不能戰勝、制服自己的恐怖心理。尤其是因為他的擔心完全是庸人自擾，所以就加倍痛恨自己。現在看起來，他胡思亂想的那些問題是那麼可笑又可恥。他一路上總在想這個問題，也許正因為這個緣故，所以現在談起這一切時，就嘲笑起自己，而且對自己的感受也有點言過其實。

阿克西妮亞細心傾聽他講完，然後就輕輕地把手抽出來，走到爐子邊去。她撥弄著爐火問：&ldo;那以後怎麼辦呢：）&rdo;

&ldo;過一個星期還要去，再去登記一下。&rdo;

&ldo;你以為他們總要把你關起來嗎？&rdo;

&ldo;看來，會的。遲早是要把我關起來的。&rdo;

&ldo;那我們怎麼辦呀？我們怎樣過下去呀，葛利沙？&rdo;

&ldo;我也不知道。好啦，咱們以後再談這個問題吧。你這兒有洗臉的水嗎？&rdo;

他們坐下來吃晚飯，阿克西妮亞早晨憧憬過的美滿幸福重又展現在眼前了。葛利高裡就在這裡，坐在她身旁；現在她可以不停地看著他，用不著顧慮別人監視她的目光啦，就是說，不必難為情地，用眼睛說出一切想說的話啦。主啊，她是多麼想念他呀，她的肉體由於渴想這兩隻粗糙大手的撫摸，是多麼煩躁不安啊！她幾乎一點東西都沒有吃；微微向前探著身子，看著葛利高裡貪婪地吃著，用迷糊不清的目光撫摸著他的臉，撫摸著他那被軍便服硬領緊勒著的黝黑的脖子，撫摸著他的寬肩膀和沉重地放在桌子上的雙手……她拼命吸著他身上散發出來富有刺激性的男人的汗氣和菸草的混合氣味。她就是蒙上眼睛，單從身上的氣味就可以從上千的男人中認出她的葛利高裡來……她的臉頰上泛起濃重的紅暈，心咚咚地跳得厲害。在這天晚上，她很難作一位對客人照顧得十分周到的女主人了，因為除了葛利高裡，周圍的東西什麼她都看不見了。而他也不需要什麼照顧：自己動手切麵包，眼睛四處尋覓鹽瓶，在爐臺找到了，又自己動手添上第二盤麵條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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