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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列克謝走到他們跟前，一連眨了五次眼睛。

&ldo;是賣劈柴棍子嗎？&rdo;

&ldo;你買吧。&rdo;

&ldo;要多少錢？&rdo;

&ldo;一對公牛，外加一個媳婦。&rdo;

阿列克謝皺著眉，把那半截胳膊揮了一下。

&ldo;怪物，啊呀，怪物！……噢哈哈，外加一個媳婦……你還要牛犢子嗎？&rdo;

&ldo;你自個留著傳種接代吧，不然的話，你們沙米利家就會絕種啦，&rdo;葛利高裡粗野地嘲笑說。

廣場上，教堂圍牆旁邊聚了一群人。教會長老正在人群裡把一隻鵝舉在頭頂上，喊叫道：&ldo;半個盧布，有人給過價錢啦。誰還肯多出？&rdo;

鵝扭動著長脖子，藐視地眯縫著碧玉般的眼睛。

旁邊的一個圈子裡，一位灰白頭髮。胸前掛滿十字章和獎章的小老頭正在揮舞胳膊。

&ldo;我家的格里沙卡爺爺又在講土耳其戰爭的故事啦，&rdo;米吉卡向那邊瞟了一眼，&ldo;咱們去聽聽嗎、&l;&rdo;咱們聽故事的時候，鯉魚可就要臭啦，鼓脹起來。&ldo;

&ldo;脹起來會加重分量．對咱們有利。&rdo;

在廣場上，消防棚子後面，露出莫霍夫家的綠色房頂，消防棚裡扔著幾輛斷了車杆的。水桶乾裂的消防車。走過消防棚的時候，葛利高裡啐了一日唾沫，掩住鼻子。從破爛的消防車後面走出一個老頭子，他嘴裡叼著皮帶扣，一邊走，一邊扣著肥大的燈籠褲的扣子。

&ldo;憋不住啦？&rdo;米吉卡挖苦地問道。

老頭子扣上了最後一個釦子，從嘴裡拿出皮帶扣，問道：&ldo;跟你有什麼相干？&rdo;

&ldo;應當把你的鼻子按進屎裡去！把大鬍子，你的大鬍子在裡面蘸蘸才好！叫你的老太婆洗一個星期也洗不乾淨。&rdo;

&ldo;我把你這個壞小子按進去廣老頭子發火了。

米吉卡停了下來，像怕陽光一樣眯縫起貓似的眼睛。

&ldo;瞧，你有多文明。你給我滾開，狗崽子！你在這裡糾纏什麼？不然，我要拿皮帶抽你啦！&rdo;

葛利高裡跟米吉卡說笑著，走到莫霍夫家的臺階下邊。欄杆上密密麻麻地雕著一嘟嚕一嘟嚕的野葡萄。臺階上灑滿斑斑點點的懶洋洋的陰影。

&ldo;你瞧呀，米特里，人家過的什麼日子……&rdo;

&ldo;門把手都是鍍金的。&rdo;米吉卡推開通到陽臺的門，嘮叨說：&ldo;要把剛才那位老大爺送到這裡就好了……&rdo;

&ldo;誰呀？&rdo;陽臺上有人問他們。

葛利高裡膽怯地頭一個走了進去。鯉魚的尾巴掃著油漆的地板。

&ldo;您找誰？&rdo;

一個姑娘坐在藤搖椅上。她手裡端著一個裝著楊梅的碟子。葛利高裡一聲不響地望著她那豐滿的、吃過楊梅的紅艷的心形嘴唇。姑娘低下頭，打量著走進來的人。

米吉卡立即來幫葛利高裡說話。他先咳嗽了一聲。

&ldo;你們買魚嗎？&rdo;

&ldo;魚？我這就去說一聲。&rdo;

她搖了一下椅子，站起身來，兩隻光腳穿的繡花拖鞋，啪喀啪喀響了起來。陽光照透了她的潔白的衣裙，於是米吉卡看見了兩條胖腿的模糊輪廓和襯裙上擺動著的寬花邊。兩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