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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愁苦。而若是嫁給這位劉公子,你進門便是主婦,安心相夫教子,不必看人臉色,就算是個繼室又如何,強過一干舅姑在堂的元配。”
她說得振振有詞,皇帝在她心中似乎什麼都是好的,徽妍都無法反駁。
說得這般響亮,你也是在堂的姑君啊……徽妍心裡訕訕道。
其實,徽妍倒不覺得周浚能打聽出什麼來。他最多在宣明裡問一早,或者找徐恩下手,可那等精明之輩,豈能撬得動嘴。就算他打聽到了真相,他大概也不敢聲張,告知戚氏也毫無益處。
想到皇帝,徽妍只覺頭疼。不管他是為何而來,她一點也不覺得高興,更不會覺得他紆尊降貴是平易可親。相反,她有些生氣。
他總是這樣,明明高高在上,掌握著萬物生殺,卻喜歡不走尋常路,放低姿態,彷彿想告訴你,他其實人畜無害。
他不是司馬楷,或者別的與她同樣出身的人,如果把司馬楷換成他,徽妍就算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提什麼退婚。所謂親民,在她看來,不過是上位者的小情趣罷了,玩一玩微服出行,美其名曰與民同樂。他登門而來,捉弄她,看她一家人被蒙得團團轉,似乎很有意思。不知者無罪,可徽妍卻明明知道他是誰,他也很清楚,她面對他的時候,有多窘迫,多害怕。而他,就像一個頑劣的孩子,捕了小鳥獸來,欣賞它們驚恐的模樣,得意洋洋。
徽妍感到憤懣。自歸漢,她從未期許過皇宮裡的尊榮,天家之愛,她想都不敢想,更承受不起。
但皇帝在那書房中,卻告訴她,他是來祭拜王兆,順道看一看戚夫人的。
他看著她,神色正經,彷彿在說,你千萬莫想歪了。
徽妍越想越覺得可氣,重重地把杯子放到案上,“砰”一聲響。
在旁邊的王縈被嚇一跳,看著她,“二姊……”
“無事。”徽妍忙道,瞅瞅眾人奇怪的眼神,只得尷尬走開,繼續一個人氣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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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妍曾擔心皇帝離開之後,他會不會意猶未盡,弄些什麼後續。
但之後兩日,家中皆是安安靜靜,什麼客人也沒有。
倒是徽妍派去槐裡問信的家人回來稟報,說里長與鄉人商議,覺得徽妍提議之事可行。徽妍很高興,親自又去了一趟槐裡,與里長立契,將此事定下。
如今正是將新絲織布之際,徽妍也不耽擱,回家之後,將佃戶手中繅好的絲統統收下,加上府庫中無用的存貨,足有五百斤,一併送去之後,計量損耗,定下了織成素縑的斤數,約下交貨之日,又立一契。
佃戶們見主人家竟來收購蠶絲,皆詫異不已。徽妍讓曹謙告訴他們,日後凡有好絲,皆可賣與王家,按市議價,絕無虧待。這兩年蠶絲價低,而徽妍給的價錢卻是合理,佃戶們又不必勞心勞力去找收絲的商販,自然樂意。
曹謙向她稟報時,道,“年中農閒,女君這般打算,諸佃戶都想多養蠶,下回收絲,當可獲更多。”
徽妍頷首:“如此。”
曹謙有些猶豫,道,“女君,小人有些疑慮,不知當講不當講。”
徽妍道:“管事但說無妨。”
曹謙道:“女君,小人算了賬,女君上月新帶回來的錢財,已經都使光了……”
“無妨。”徽妍將記賬的木牘收起,道,“新的錢,不久就會會倆。”
曹謙苦笑:“女君,小人是擔心,經商風險難測,萬一何處出紕漏,女君這裡便要吃虧。”
徽妍不以為意,笑了笑,“世間何事無風險,掌事,便是拜郎做官,不也多的是性命不保之人。”
管事聽得這話,面色變了變,忙道,“女君,小人並非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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