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天’換‘地’ 曜初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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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在自己的那塊碑文上,竟然用了數個從前未有的,她自己改的字!
碑文之上,皇后改‘天’字——天下面原本有是個人字,皇后的‘天’字卻多了兩道線,像是……一個穿著裙子的女人。
碑文之上,皇后改‘地’字為‘埊’,即山水土的疊加。
碑文之上,皇后改‘人’字……
總之,這塊碑文之上,出現了數個朝臣們從前未見過的字!
皇后在刻石碑文上行此事,朝中自又是一番暗流湧動——
不免有朝臣心中憂慮皇后改字,尤其是改‘天地’二字顯露出的不善野心與權欲,自然,也有的朝臣不過將其當作女子特有的心血來潮特立獨行,只覺得不妥。
但無論是憂心者,還是覺得不妥者,都是私下議論,皆未再上奏疏開諫。
畢竟,說到底也只是一塊石碑上的改字罷了。
除了這塊碑文,這大唐的天和地,依舊是原本的寫法。
既如此,石碑已立,且是代表帝后的雙束碑,朝臣們難道還真能頭鐵上諫,讓二聖把碑推了重立?
真要這般頭鐵,碑文沒不沒不知道,人肯定得沒。
不得不說,過去十來年,二聖動輒將人發配描邊的行為,還是起到了極大震懾作用。
尤其是皇后,可是連自己同父的親兄弟,同胞姊妹一家子,都發落走了。那真是一點不含糊。甚至這回皇帝大赦天下,皇后還不忘周到提醒刑部一句,賀蘭敏之‘罪在不赦,遇赦不還’,別搞錯了。
以至於朝臣們想在皇后跟前頭鐵,都得著實掂量掂量,敢不敢承擔一家子邊境遊(單程無反票)的後果。
雙束碑刻好之時,姜沃就去留了一塊拓片。
她知道,媚娘並不是許多朝臣以為的‘特立獨行心血來潮’。
此時的媚娘,或許還未有登基為帝的確切心思。但她既在其位,掌其權,她就不願低人一等,不願被朝臣以‘禮法’限制。
朝臣們用‘禮法舊典’的書冊來攻訐,媚娘索性連記載書冊的字都改掉!
這‘天地’二字,自古以來,隨著朝代更迭,寫法曾數次改變,為何到她這裡,不能再變一變?
而媚娘在得知姜沃留了拓本後,還對她道:“你若要留這些新字為念,我與你手寫一份就是了,還去弄什麼拓本?”
媚娘知姜沃一貫有收集各種手稿筆墨的習慣。
姜沃聽媚娘如此說,就來至桌前親手磨墨,然後取了一支新筆,燎過筆尖兒後飽蘸墨汁,遞給媚娘——
“拓片和親筆,我都要。”
媚娘莞爾,亦來至桌前,揮筆寫就帶著新‘天地’二字的碑文。
姜沃是從曜初口中,聽到了媚娘與太子的對話。
曜初已先問過母后,此事不用瞞著姨母。
她還聽母后微嘆一番:“你姨母這個性子是改不了了——這種奏疏,門下省都未封駁,她這個尚書右僕射倒是直接令禮部撤了回去,若是有御史抓住這點不放,只怕要參她一個‘逾職’。”
其實呈上來,媚娘來處置此事也可。
而這也是曜初第一次切膚感受到,母后與姨母在朝堂上,哪怕決斷政事,也是……與別人都不一樣的。
她是打小就見到姨母為官,年少時從未覺得此事有什麼異常。
就像日升月落一樣自然。
直到她漸漸長大,親眼看到了許多事,也聽到了許多貞觀年間、永徽年間舊事。
原來姨母曾經也是,只能呆在太史局不能上朝的女官啊。
這幾日,曜初總是想起幼時姨母給她講的諸多故事。
故事的主角,許多都是異鄉人。不然便是《西域記》那般,玄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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