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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加讚賞,“以為有孟軻之風”,於是便推薦給主考官歐陽修。“文忠驚喜,以為異人。欲以冠多士,疑曾子固所為。子固,文忠門下士也,乃置公第二”(蘇轍《東坡先生墓誌銘》)。這篇書信便抒寫了作者中第後的由衷喜悅,表達了受到歐、梅識拔,前輩獎許的感激之情,通篇貫穿著一個“樂”字。
作者沒有直抒胸臆,卻是凌空而起,劈頭嘆惜周公之不遇;接著引述孔子師徒厄於陳、蔡而絃歌不絕,相得甚歡;而後以“乃今知”領起下文,兼收上兩層文意,感慨周公雖富貴而有管蔡之流言、召公之疑慮,不如孔子雖貧賤而得天下賢才,其樂無窮。這段文字,劣周公、優孔子,以周公來反襯孔子,出人意外,立意警奇;乍看似無關題意,實則立足點高而自處亦高,是暗以孔子比歐、梅,以孔門弟子自況,說明富貴不足重,而師徒以道相樂,才是人間最高的樂趣。作者一掃通常干謁文字浮誇阿諛的風氣,表達出不同凡俗的高尚情懷和人生追求。文中先以孔子師徒相樂立案,為全文確立主腦,又以交遊賢才遭遇知己之樂籠蓋全文,提領整篇,使文章具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勢。這樣構思,完全打破了書信的常格,是頗有藝術獨創性的。
“軾七八歲時,始知讀書”以下開始折入正題,直敘蒙受識拔遭遇知己之樂。先自述年少時即聞歐、梅之令名,稍壯又能讀其文想象其人,且設想二公能“脫去世俗之樂而自樂其樂”,這既顯出仰慕之情由來已久,又對歐、梅之樂虛點一筆。接著寫來京逾年無緣一見,而會試禮部意外地受到識拔,榮幸地獲得獎許。十年仰慕無由見,一朝相逢成知己,得意快慰之情可想而知。這一層敘述被識拔的經過,娓娓而談,感情真摯,文勢跌宕,筆墨淋漓。“退而思之”以下,自然地轉入議論,表示人的一生既不能以不光明的手段獲取富貴,也不應該庸庸碌碌地甘居貧賤,有大賢人在此而能做他的弟子,也就足以有靠託而值得引為自豪了。這既反映出自己一舉中第的內心快慰,又抒寫出遭際歐、梅知遇的喜悅之情,同時又回應了上文周公富貴而有煩惱和孔子貧賤而足樂,進一步表明了自己的榮辱觀,反映出作者高尚的志趣和磊落的襟懷;且再用僥倖榮獲富貴、車騎雍容、市民圍觀的世俗之樂來作一反襯,愈加突出了東坡自樂其樂的精誠和真趣。
“《傳》曰”以下引述書傳,並結合對方的聲譽、風采和文章,寫梅公雖官非通顯卻自處坦然,從而頌揚梅公必有樂乎超凡拔俗的明達之道,最後收結到以聆聽對方的教誨為請。這既表明二人的志趣完全投合,將彼此雙方的高情雅懷融而為一,運筆極為空靈飄灑;同時又承應上文,含蓄委婉地表達出請求謁見的心情,口吻亦十分得體。
縱觀全文,通篇以“樂”字為綱,用“樂”字呼應:由孔子師徒的相知之樂,寫到歐、梅的“自樂其樂”,轉到自身受知遇之樂,拍合到梅氏必“樂乎斯道”,下筆處處不離“樂”字。作者寫樂,一掃中第釋褐便躊躇滿志的淺薄識見,擺脫了樂富貴、優貧賤的庸俗世風,而昇華到超越外物的高雅精神境界,專從遭遇知己、師友以道相樂的角度立論,使文情超拔卓異,瀟灑脫俗,既表現了對梅堯臣的仰慕推尊,又蘊含著個人的高自期許,真是高懷雅論,足以大破俗腸。作者寫來文勢開拓而盪漾,為贊孔子貧賤之樂,先悲周公富貴之不遇;為寫歐、梅知遇之隆,先敘無緣進謁之久,起伏跌宕,舒捲自然,且語言爽暢,文筆搖曳生姿。金聖嘆雲:“文態如天際白雲,飄然從風,自成舒捲。人固不知其胡為而然,雲亦不自知其所以然。”(《天下才子必讀書》卷十四)可謂是對本文韻致最稱精妙的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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