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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也不例外。
杜曇晝目送著他走進廂房,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門後,才對迎接他的主簿說道:「我記得去年有次查案時,我們曾經向兵部調取了過去三年間陣亡將士的名單,當時你還帶著幾名掌固謄寫了一份,如今這份副本可還在臨臺?」
主簿回道:「按照大人的吩咐,臨臺經手過的一切卷宗都保留在府庫,下官這就去為大人尋來。」
「不要全部的名冊,只要毓州軍中的。你親自去,別讓其他人發現。」
掌固說明白。
不久後,坐在案桌後的杜曇晝,拿到了那份厚厚的名單。
舒白珩叛變後,與焉彌的幾場大戰下來,犧牲了許許多多的戰士,當年兵部光給他們的親人發賻贈金,就足足忙了大半年。
杜曇晝攤開名冊,在眾多的戰士姓名中,尋找「週迴」二字。
夜不收都是從軍中挑選出的精銳,他們的真實身份對外都是保密的,所以如果夜不收犧牲在關外,他們明面上會作為戰死的普通將士記錄在冊。
但在實際發放賻贈金時,他們的親屬會得到比其他戰士親眷多出好幾倍的金額。
如果杜曇晝之前的猜想正確,那麼他不僅會在這份名單裡找到週迴的名字,除了莫遲外其餘八人的姓名,應該也會出現在名冊裡。
杜曇晝雖然沒有莫遲對什麼都過目不忘的能力,但在繁鶴池邊看過的那幾眼,也足夠他記住那十位夜不收的名字了。
杜曇晝的手指在紙上劃過,一炷香的時間後,他找齊了那九人的名字。
如他所料,莫遲所在的第五十七支夜不收小隊裡,只有他一個人活了下來,其餘九人都於三年前陸續犧牲。
怪不得,杜曇晝心想,怪不得杜飛鸞能輕而易舉地找到那張名單。
理由很簡單——那支小隊中的九個人都已死去,唯一活下來的莫遲又載譽歸來,還被褚琮公開了身份。
他們是夜不收這件事,已經無需再小心隱藏,所以兵部的造冊庫才沒有把那張名單藏進保密性最嚴的地方。
這份陣亡名單上提供的訊息稍微豐富了一些,除了記載了諸位將士的卒日,還簡單提到了每個人的生平。
九人的卒日非常接近,他們在永章二十年六到八月內全部犧牲。
舒白珩是永章二十年三月叛變的,也就是說,在他叛向焉彌後的幾個月內,這九名夜不收相繼死亡。
杜曇晝推測,他們很有可能是因為舒白珩才暴露了身份,繼而被焉彌人殺死。
杜曇晝的心情不能說不沉重,但他很快把注意力集中在週迴身上,這個人的經歷似乎有許多奇怪之處。
這九個人裡,除了週迴以外,所有人的描述都差不多。
他們都是毓州本地人,也都是因為家人親眷遭到焉彌人屠殺,才憤而參軍,而後透過層層遴選成為了夜不收。
只有週迴不一樣。
名單上說,週迴出生於縉京,少時博覽群書,頗具文采。
他十七歲從軍,因善焉彌、烏今兩國官話,被調入毓州軍,後於當年透過選拔加入夜不收的隊伍。
杜曇晝不明白,週迴出生在縉京,與焉彌人應該沒有深仇大恨;小時候讀過書,說明家中至少有錢能給他請夫子,或者供他上私塾。
一個與焉彌無冤無仇又家境優良的年輕人,為何會在十七歲那年參軍?又和莫遲在同年加入夜不收?
杜曇晝百思不得其解,他也清楚,想要弄明白這件事,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去問一牆之隔的莫遲。
可只要一想到當初在川縣礦洞,莫遲那麼在意那支煙管,杜曇晝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縈繞在他肺腑之中,讓他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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