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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試雖只是基礎考試，但若想拿到好的名次，是不易的。畢竟，府試取得頭幾名，意味著院試時受到考官青睞，更易過關。有許多年紀大的老童生，重複參加府試，為的就是取個好名次。

張府尹看了裴少淮的戶籍，將宛平縣沈知縣喚來，問道：&ldo;此名為裴少淮的小學童，你可有印象?&rdo;

沈知縣善於察觀、揣摩上官的心思，看出張府尹臉上是喜色，於是錦上添花道：&ldo;回府尹大人，裴少淮是今年宛平縣縣試案首。&rdo;又將裴少淮縣試所作文章取來，呈給張府尹。

張府尹看後，微微頷首，道：&ldo;是個不錯的苗子，年歲雖小，看得卻比成人通透。&rdo;

又問沈知縣道：&ldo;依你之見，以為他的文章如何?&rdo;

府尹若是真覺得裴少淮的文章完美無瑕，自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沈知縣應道：&ldo;屬下以為，破題立意俱佳，但筆力不足，文采稍顯稚嫩，與其他老童生相比，落於下乘。&rdo;

這樣的文章取為案首，還是不夠說服力的。

&ldo;善。&rdo;

張府尹落筆，在第六名處，寫下了裴少淮的名字。

在沈知縣看來，這第六並非尋常的第六，張府尹在知曉裴少淮方才十歲之後，沒有直接將他從前十里換出去，足以說明張府尹對此小子的賞識。

沈知縣默默在心裡記下了裴少淮的名字。

……

四月二十九這日，順天府衙張榜告示，前去報喜的衙差隊伍分頭出發。

長案跟前，有人歡喜，多的卻是捶足頓哭，十中取一，一人笑九人哭。

最終，裴少淮取得第六名，裴少津取得第一十九名，徐言成獲得第三十七名，皆順利透過了府試，拿到院試資格。

院試安排在六月，上榜的學子若是準備繼續考，應當趕緊開始準備了。段夫子並不建議三個小子繼續參加，他道：&ldo;讓你們早早參加縣試、府試，是為了讓你們感受一下壓力，鞭策自己進步。這次府試，想必你們已經體會到，天賦於科考而言，雖重要也不重要……與你們一樣有天賦的不在少，天賦不如你們的，只要踏踏實實厚積薄發，亦可迎頭趕上。尤其是那些寒門小郎，牆鑿光，錐刺股，三更燈火，寒夜不眠，你們要向他們學習，萬不可小看他們的毅力。&rdo;

&ldo;是，夫子。&rdo;

段夫子又點了點徐言成，道：&ldo;你祖父便是這樣過來的。&rdo;

&ldo;學生省得了。&rdo;

夜裡，徐大人從皇城出來，一進家門便迎上徐言成。

徐言成問道：&ldo;祖父，你當年錐刺股那把錐子還在嗎?能否借孫兒用用?孫兒府試只考了區區第三十七名。&rdo;

令得徐大人哭笑不得，道：&ldo;你這哪裡是要錐刺股，分明是要聽我誇你一句。&rdo;

&ldo;那，祖父覺得孫兒厲害嗎?&rdo;

&ldo;言成自然是長進的。&rdo;徐大人誇道，又鼓勵徐言成再接再厲，不可懈怠，向兩位同窗學習，迎頭趕上。

&ldo;嗯嗯，祖父，孫兒省得。&rdo;

隨後，徐大人找來次子徐瞻，有要事相談，聊至深夜。

……

……

景川伯爵府。

上回，是因為淮津兩兄弟忙著溫習功課，沒有慶祝，這回雙雙透過府試，家中自然要小賀一場。

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