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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畢，場下靜默，這個工作量可不小。

張侍郎側臉問副考官，道：&ldo;祭酒大人，你以為如何?&rdo;

祭酒大人先是頷首，而後道：&ldo;國子監受聖上所託培養監生，平日裡，監生們除了寫文章，還要習算學格物，讀史書時策，更要出去歷事實習，我以為鄉試與國子監同為舉才，理念應當一致。&rdo;

副考官也同意。

同考官們紛紛作揖，異口同聲道：&ldo;我等領命。&rdo;

於考官原還有些擔憂，待他看了十九號考生二三場的卷子，當即轉為大喜，判案正確，語句精煉，每一題都可判為上乘，他自言道：&ldo;這解元，我們房是取定了。&rdo;

數日之後，主副考官、同考官再聚，五名考生三場的卷子悉數擺在案上。

眾人一一傳閱之後，高低立判，春秋經第一十九號考生每一張卷子都是上上乘。若單論八股文章，興許有幾人可以和他比上一比，可附加二三場卷子以後，無人能與之匹敵矣。

於考官道：&ldo;此學子筆法精妙，見解精闢，文初無排偶藻繪之跡，請主考官過目。&rdo;

張侍郎再次讀第一十九號卷，看著捲上獨特的筆法言辭，略感熟悉，他沒有多想，說道：&ldo;既然諸位意見統一，倒也省了爭辯的時間，就點此卷為解元。大家一同商量著將餘下的名次排好，而後拆卷填榜罷。&rdo;

&ldo;是。&rdo;

……

……

八月二十九，放榜的前一日，老太太帶著林氏、沈姨娘到廟裡祈願，求文曲星保佑裴少淮明日桂榜有名。

文曲星廟前有幾株老桂樹，樹枝上用紅繩掛滿了竹牌子，上面刻著學子的名諱。

桂樹上掛名，寓意著桂榜上題名。

人人都想求個盼頭。

八月三十這一日，一大早，貢院前門庭若市，被圍得水洩不通，或是閒漢蹲榜討個喜錢，或是富貴人家的小廝奴僕，還有眾多夙夜難寐、望眼欲穿的學子，人擠著人，混作一團。

裴少淮、江子勻等幾人來得晚，看著人群無奈苦笑。

長舟想擠進去，被裴少淮攔下了，道：&ldo;既然都到跟前了，也不差多等片刻，咱們就在外頭等著罷，等人群散了再看榜。&rdo;

因貢院前街有家茶樓，裴少淮提議到那兒去等放榜。

在酒樓裡，裴少淮又遇見了老熟人‐‐尚書府的裴少煜、裴少炆兩兄弟。

裴少炆有秀才功名，參加了今年的鄉試，他們也是等放榜的。

這一回，裴少淮主動上前打招呼，面子功夫總是要有的。

他言道：&ldo;給二堂哥、三堂哥問好，許久不見，想必二堂哥已經禁足結束了。&rdo;

裴少煜栽過跟頭吃過虧，不敢再小看裴少淮，他應道：&ldo;為兄好端端的豈會被禁足，前段時日只不過身子不爽，留在府上靜養，不曾出門罷了。&rdo;

&ldo;原來如此，弟弟聽信了外頭的流言蜚語，甚麼金蠅蟲假蠅蟲的，實在不該，給二堂哥賠罪。&rdo;裴少淮道，又明知故問，&ldo;二堂哥是陪三堂哥來看桂榜的罷?&rdo;

&ldo;正是。&rdo;裴少煜應道，一個&ldo;陪&rdo;字讓他面子很是掛不住。

他連秀才功名都沒有，自然只能當個作陪的。

裴少淮又道：&ldo;三堂哥院試名列前茅，想必鄉試也是如此。&rdo;

裴少炆等放榜本就有些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