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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津哥兒緩緩從書案上拿起了論語第二卷書。

一旁的淮哥兒目瞪口呆，深受打擊，第一卷還沒學完，津弟就已經背到第二捲了。

津哥兒發現自己拿錯了，放下，又緩緩拿起了論語第三卷書，道：&ldo;已經背到第三卷衛靈公篇了。&rdo;

淮哥兒：……

淮哥兒沉默了，夫子也沉默了。

&ldo;昨夜吃壞了肚子，不然，理應背到季氏篇了。&rdo;

淮哥兒只想衝上去，捂住津弟的嘴，道：&ldo;我的好弟弟，你說得已經夠多了，快放為兄一條活路罷，兄弟之間，不必內卷。&rdo;

當然，這是玩笑話而已。裴少淮只覺得，讀書科考果然不易，這世上勢必不止津弟這麼一個天賦異稟的天才，若想出頭，他只能再勤奮些，既要發揮自己的長處，亦要彌補自己的短處。

果不其然，下堂的時候，曹夫子對淮哥兒說道：&ldo;你若有餘力，也接著往下背罷。&rdo;

&ldo;是，夫子。&rdo;

夫子走後，兩兄弟留在書房裡完成課業。

&ldo;津弟好狠的心，自己夜裡偷偷勤勉也就罷了，還叫夫子看出來，把我也拖下水。&rdo;淮哥兒伸伸懶腰，佯裝抱怨道，&ldo;看來我今晚是要挑燈夜戰到天明瞭。&rdo;

兄弟二人自幼一同讀書，習慣了開玩樂，於是津哥兒打趣道：&ldo;待我回到院裡，叫小廝給大兄送些燈油過去，免得大兄明日渾說燈油不夠，戰不到天明。&rdo;

&ldo;好你個津弟，原是你沒藏拙，連累了我，如今還好意思拿我取樂。&rdo;淮哥兒又道，&ldo;往後遇到不懂意思的字，休要再問我了，你自個兒去找曹夫子罷，看他說不說與你聽，興許他會叫你趕緊背章句集註，哈哈哈……&rdo;

兄弟二人就這般打打鬧鬧，回到了各自的院子。

自這日以後，曹夫子上課陷入了一個怪圈子‐‐

他才做好了課教計劃，淮津兩兄弟：我們已經學完了。

叫他不得不好好考慮，應當如何去教這一雙兄弟。

……

……

翌年秋闈，又出桂榜，果真如裴少淮記得那般，姐夫徐瞻此次發揮出色，居正榜第一，得解元。

又逢蓮姐兒為徐瞻生了一子，取名徐言歸，雙喜臨門。那徐夫人更是逢人便誇家中一對兒媳，都大方得體，做事穩重，心思通透，使得家宅和睦，一雙兒子能安心讀書，方能取得如此好名次。

再說景川伯爵府。

姑爺高中，女兒生子，本應是可喜可賀之事，但裴家沒有慶賀，府上氣氛反倒有些壓抑。只因裴秉元也一同參加了今年的秋闈，結果再次落榜。

今年，他分明覺得自己答得比以往都好，怎還是不中?

裴秉元儘量讓自己表現得如往常一般，甚至張羅著要去同女婿賀喜，可家裡人都看得出，他心中很是鬱鬱，落寞得要緊。

裴少淮唏噓，心道，父親多年不中，必定是文章火候不夠，可這把火候如何去補，並非多讀書或是多背書便可燃起……或是天賦，或是時機，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這便是科考的殘酷之處。

幾日後，親家徐大人前來伯爵府拜訪。徐大人在國子監任司業兩年後，調至禮部，如今已是鴻臚寺卿[4]，官四品。

受聖上重用。

徐大人朝中事務繁重，能抽出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