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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讓婢子想一想，定然是見過的。&rdo;霍煙低眉凝思，回憶了好一會兒才道，&ldo;是了，兩年前，城中陳大戶邀了鎮江的王三公子到雨聆聽曲，王三公子帶著四名隨從，其中就有他。&rdo;

&ldo;時隔許久，又不過是短短照面，難為姑娘竟能記得清楚。&rdo;洛湮華微感意外，但旋即想起小霍，&ldo;令兄也曾輕易識破襲擊四皇弟的刺客身份，這本領可是家傳?&rdo;

&ldo;我和哥哥都能做到，沒人教過，像是天生的。&rdo;霍煙淺淺一笑，&ldo;是這畫像之人技法傳神，婢子才能憶起。&rdo;

她猶豫了一下：&ldo;還有一點，或許是霍煙想多了，不知該不該向主上說起。&rdo;

洛湮華用眼神相詢，霍煙輕聲道：&ldo;我記得那個隨從的臉，面相普通，但眉骨前端略彎，又較常人為高，有些特別。在婢子見過的所有人中，唯有前幾日在庭院碰到的秋少俠與之相似，或有親緣關係也未可知。&rdo;

霍煙口中的秋少俠，乃是萬劍山莊的劍術高手秋伴絮，不久前與顧笛、顧箏一起到杭州參見宗主，此刻正住在白家庭院，要等過了中秋才回去。

瑩川畫技雖好，畢竟匆匆而就，還沒有纖毫畢現到連細微的眉骨特徵都能辨別，靜王實在看不出上面的中年男子與玉樹臨風的秋伴絮有何相似。然而當他將人召來，展示畫像時，秋護衛卻面現訝然，毫不遲疑地說道：&ldo;這不是屬下家中的三叔麼?&rdo;

洛湮華再細問時，他疑惑道：&ldo;我三叔早年一直在外經商，後來蝕了本回來，性格就變得有些古怪，這幾年到處給人當護院，也不太與家父和二叔走動來往。不知主上親自動問，是為了……?&rdo;

如此一來，事情有一半倒成了秋伴絮的家事，慕少莊主責無旁貸，未到中秋就帶著幾名下屬離開了杭州，要等處理穩妥、拿到證據再另行北上。

霍煙給出的提示幫了大忙，連靜王也不禁感嘆：&ldo;有這般萬中無一的能力，魏無澤居然還派你到懷壁莊做死士，也真是喪心病狂了。&rdo;

&ldo;魏尊主並不知曉。&rdo;霍煙卻臉色微黯，低聲說道，&ldo;父親從小就告誡我和哥哥，這點區區的本事，雖然能引起重視，卻也容易招致殺身之禍，唯有儘量隱藏才能平安度過一生。尤其是我，身為女子沒有自保之力，若非絕對信任或迫不得已時，萬不可示於人前。父親慘死後，婢子從未忘記他說過的話。&rdo;

&ldo;那麼，為什麼今日卻破例了呢?&rdo;洛湮華沒有問出口，只在心裡嘆息了一聲。霍煙顯然不是迫不得已，原因或許很複雜，有好幾重緣故或理由，也或許非常單純，僅僅是一種直覺而已。

啟程是在一個初秋的拂曉，為了不想驚動眾人，洛湮華特地囑咐將離開的時間安排得很早，比預定提前了一個時辰。

然而當他在微蒙的曦色裡走出房門時，卻被眼前的情景驚得一怔。

中庭內、樹下、拱門邊，到處都站滿了人，只在中間留出行走的小徑，通向庭院外。從開啟的門扇看去，外面同樣密密一片，全是無聲默立的琅環下屬，比之初到懷壁莊時，多了何止一倍。

他們是何時來到杭州的?又是怎樣得知了訊息，會在晨曦到來時安靜地聚集在白家庭院，只為這短暫的送別?

洛湮華有片刻怔忡，當他徐步行去，所過之處，下屬們如潮水般拜倒，依舊沉默無聲。大家都明白，宗主此去，恐怕再也不會重回江南，此生再無相見之機。許多人下拜時已禁不住淚流滿面。

車駕早已備好，靜王走到青篷車前，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