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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了片刻方才說道，&ldo;皇兒的想法並無不妥，只是這群文臣可惱歸可惱，對待他們卻不宜蠻來。奏本暫且留中，你可與薛輔政商討此事，先儘可能安撫反對的見解，看朝中的情勢再做道理。&rdo;

洛憑淵出得宮門，看看時已近午，決定回府用飯。他想儘早將朝中動向和天宜帝的態度告知靜王，清丈田畝之議關係國本，更是自己能否爭取到與皇兄同下江南的關鍵，實在不容有失。

一路思索著手邊正在收尾或進行中的大小事務，直到照常在府門前下馬，他仍處於心不在焉的狀態，一徑朝瀾滄居走去。

&ldo;五殿下。&rdo;楊越在後面叫了兩聲，都沒能引起注意，待要趕上來說話，寧王已經進了靜王的主院。他只好放棄，將那句&ldo;白姑娘來了，正陪著殿下在廳中敘話&rdo;嚥了回去。想來即使撞個正著，也不會產生什麼後果。

洛憑淵認為大病初癒的皇兄此刻應當仍在臥床休息，本打算穿廳過堂直奔臥房，沒想到才踏入客廳就吃了一驚，洛湮華坐在窗前椅中，靜靜地拿著一杯茶，而隔桌坐在對面的卻是身著水色紗衣的白若菡，正低垂著眼簾，同樣靜默不語，從門口的角度看去，只能見到她弧度姣好的側臉。

洛憑淵的一聲&ldo;皇兄&rdo;就哽在了半途，莫名地有些窘迫，進門瞬間的氣氛有種奇異的微妙，即使兩人的神情都不曾變化，他仍覺得自己仿如一個冒失的不速之客，擾亂了湖心偶然泛起的微波。

相比其他琅環下屬，白若菡總令人覺得有些不同，或許由於她不僅是徵羽的令主，還是一位絕代佳人。她來見宗主的次數不多，通常都是洛憑淵不在府中的時候，但過後總能察覺到她來過的痕跡。有時是書房裡的一盆蘭草，有時是皇兄讓穀雨送到含笑齋的酥餃與千層糕，她彈奏的琴音清韻不復與聞，但房中仍餘下淡淡幽香。更不必說，洛湮華數次病重的時候，總會有一副樸素的車駕無聲停在角門外側，得到好轉的訊息才悄然離去。昔人聞絃歌而知雅意，洛城如許貴胄才俊，可曾聽說明月樓的白若菡對誰假以辭色?連洛憑淵都能感到那份婉轉低徊的溫柔心意，他不信靜王會不明白。這一刻，無法忽略那漣漪般的短暫異樣，以及心中說不清的淡淡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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