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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牙切齒:「你沒有證據!」

晏傾說:「我在等證據。」

劉祿和眾人微怔:「什麼?」

雨撞鐵馬,聲如裂帛,在一片寂靜中,閃電劃過天際,一陣腳步聲打破了此間令人窒息的氣氛。

張文喘著氣,從門外一路跑進來:「少卿,我帶著圓慧來了!」

眾人齊齊回頭,雨棚下官員們目光或疑惑、或凝重、或驚懼,站在正堂下的劉祿身子晃了一晃,向後跌退,靠在了博物架上。

淋著雨的老和尚被張文拖拽進來,這老和尚抬起臉,滄桑的、皺紋縱橫的臉上,根本看不出是雨水還是淚水。

劉祿不安地嗤笑:「一個又啞又聾的殘廢有什麼用……」

晏傾溫聲:「但是你已經覺得不安了。當我去鐵像寺那日,當我見到圓慧的那日,方丈不正聽從你的話,將你給喬宴安上的罪,借方丈的嘴轉述給我嗎?

「你還想殺了圓慧……可惜那方丈行兇的時候,我已經囑咐過鍾郎君多照看鐵像寺。去年原永與你交換銀錢時,鍾郎君來殺你們。當時你們想反殺鍾郎君,無奈碰上我,我只要抓活口……你們的計劃被我打亂,那鏢局成為了你們的眼中釘,偏偏你們不敢再下手了。

「而且,誰說一個又啞又聾的人,就什麼也做不了呢?」

「喬宴長夜不寐,為求世人開眼,以譽為賞,以毀為罰。」

這裡兵馬集結,這裡暗藏禍心。

徐清圓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餘光看到他面色發白、神情憔悴,她心中擔心,隔著袖子,輕輕握了一下他手腕。

以血書寫,字跡扭曲。

劉祿分明已經慌了,他口中說著「誣告」,這時聽到徐清圓在鍾離後面聲音清越:「晏郎君,我拼出來了。」

風若高聲:「郎君,大理寺正卿給您的東西終於寄來了——」

「他將這份名單一分三份。一份隨他葬於大柳村的枯井,一份掛在劉府君的正堂中,還有一份被藏於小錦裡。朝廷收到的州考名單,是喬宴迫於你們勢力而不得不屈服的;真正的名單,永遠隨他埋葬。

徐清圓手中的,則是另一份龍成二年蜀州州考名單。她拼出的這份名單,由《九歌》、贗作畫、寐孃的練字書共同組成。將失去的橫豎撇捺還原,將多餘的紙張撕掉,再加上韋浮千里迢迢為他們送來的那個公章印——

他沉默了,沒有說下去。

「天下滔滔官員,丙吉問牛與文婪武嬉儘是用來描述你們的。只是這二者,一者是人,一者是畜生。諸位認為自己是什麼?」

風若向諸人展示的,是龍成二年蜀州州考名單。這是蜀州存於長安吏部中的正冊,大理寺卿左明在弟子詢問喬宴後,便開始關注蜀州之案。在晏傾再一次給自己老師寫信後,左明去就吏部,調出了這份名單。風若的消失數日,便是為了這份名單不在半途被人調換、被人毀掉。

晏傾頷首:「向諸人展開。」

他跪在雨地中高呼:「那姓陳的考完就喝醉在小錦裡,把自己的答卷漏底漏了個乾乾淨淨,誰不知道他寫了什麼?他這樣的人尚且榜上有名,為何我無名?

「你們不想要有人拆分利益,放逐世家。喬宴做了那個逆行者,你們必須要他死。他死了,你們才能心安理得地享受勝利成果;他死了,再也不會有人虎視眈眈盯著你們,你們可以把自己安排好的名單,一年年地這麼錯下去。

他到正堂上,倏地跪下,從袖中展出一張伸冤書——

那時候的雨,沉黑如墨,壓於此身。

哪怕不公開,只讓他看一眼便好。

晏傾閉了閉目,想到了喬宴笑嘻嘻的模樣,想到喬宴在屏風後跪下,雋秀面上不見玩笑——「臣亦是世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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