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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千灣捋了捋衣服，重新回到偏廳，在門口與他擦肩而過的，是剛剛那個魚尾紋男人。

&ldo;葬禮結束了，不回去嗎?&rdo;男人問。

&ldo;等一下再回。&rdo;

白千灣和他都在偏廳坐下，各自玩起了手機。

不一會兒，男人和他閒聊：&ldo;你聽說過關於宋闌先生去世的傳聞嗎?&rdo;

&ldo;什麼?&rdo;

&ldo;他是被謀殺的。&rdo;男人故作神秘地壓低了聲音。

葬禮剛剛結束就說這樣的傳聞，好像不合適吧。

&ldo;是嗎?&rdo;白千灣隨口應了一聲。

宋闌被殺顯而易見，他臉上的傷口估計是拜兇手所賜，以防別人認出屍體的身份的常見手法。

&ldo;他為什麼會被謀害呢?&rdo;男人說。

&ldo;不知道。&rdo;

&ldo;誒，猜一下唄。之前我家裡有人被綁架，但即便是報了警，綁匪也不至於瘋狂到撕票的地步，宋先生怎麼會被殺呢?&rdo;

&ldo;綁架?&rdo;

&ldo;是啊，傳聞宋先生是被綁架後撕票而死的。&rdo;

男人說得信誓旦旦。

場館中的侍者們正在打掃衛生，拾起落在地上的紙屑。隔著一行窗戶，正廳的花圈隨風而動，一陣寒風襲來，也吹入了偏廳。男人怪叫了一聲，將西裝抱緊：&ldo;真冷啊，冬天到了。&rdo;

白千灣望著門口出神。

宋闌怎麼不在這裡呢?

他剛剛的模樣，分明是有話要說。

&ldo;我走咯。&rdo;男人紳士般略微躬身，戴上一頂軟呢黑帽徑直離去。

又坐了一個小時，白千灣再次步入正廳。

香爐上的細煙緩緩燃燒，四周充斥著焚香的氣味。在身體不適的情況下，他彷彿吸入了暈眩劑，頭暈腦脹，儘管如此，他仍在祭壇前雙手合十第二次祭拜死者。

有事的話，儘快來找他吧。

白千灣默默唸道。

睜眼時，一位侍者停在遠處，遠遠地與他點頭致意。

&ldo;逝者已逝，節哀。&rdo;那人語氣虔誠。

大概把他當成宋闌的家人朋友了吧。

其實他只是和宋闌說說話而已。

門口傳來汽車行駛的聲響，白千灣又走到門口，幾個保鏢模樣的人簇擁著宋弄墨走來，不知為何他眉眼的陰鬱更重了。他身後跟著穿喪服的少女，仔細一看，是他的妹妹宋玉墨，兩人似乎在爭吵著什麼，說話時，臉上都有不耐煩的表情。

宋弄墨跨過門檻，他手裡抱著骨灰盒，路過白千灣時，他神情緩和了些：&ldo;等我一下。&rdo;

聞言，宋玉墨掃了白千灣一眼，神態複雜，彷彿在說&ldo;你怎麼也在這裡&rdo;。

骨灰盒被他放置在祭壇上，宋家兄妹再度拜祭了一次。

隨後趕來的人是宋太太，她一襲得體的黑裙，頭髮挽著髻，見到白千灣時她明顯地吃了一驚：&ldo;白先生也來了?&rdo;

&ldo;我帶他過來的，&rdo;宋弄墨從蒲團上起身，&ldo;先走了，阿姨。&rdo;

宋太太微笑：&ldo;去吧。&rdo;

白千灣一下子明白了，原來他們不是親母子。

一坐上車，宋弄墨就抽起來煙，辛辣的薄荷味飄散在空氣裡，白千灣不住咳了幾聲。

察覺到他的目光，白千灣解釋說：&ldo;有點感冒。&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