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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很有些讚賞,一邊啃著手裡的雞,一邊含糊道:“是,是……能接到我狂藥丟的雞腿,身手不可謂不敏捷,可造之材,可造之材。”
一直惡狠狠盯著他的柳瓷突然一怔,隨即嗅了嗅,果真嗅到了一股烈酒的氣味,她疑惑出口:“嗜酒如命,殺人如麻,來無影去無蹤……的那個‘狂藥’?”
他朝江憑闌咕噥一句:“看這丫頭,比你博學。”然後又抬頭看了柳瓷一眼,“劍法無雙,藥理獨絕,柳門之後也?”
柳瓷又是一怔。此人只與她對了十幾招,便能看出她是柳門之後,若非門中人士,便很可能是柳家誰的故交,她小心試探:“前輩認得柳門中人?”
“唔,”他似乎被噎著,擰開酒壺喝了一大口才道,“我是你爹舊友,你出生時還抱過你的,想不到時隔二十年在這裡碰著你,丫頭是叫阿瓷吧?”
她驚得說不出話來,又聽他繼續道:“聽聞沈家那位前幾天死了?看來大仇已報,不必我掛心了。”
“前輩知道滅我柳門的真兇?既然如此,您為何不早些……”
“為何不早些告訴你?你爹若不是我舊友,我心情一好倒也告訴你了。”
她瞭然一笑,“爹一向認為上輩人的恩怨不該牽扯到下一輩,您遵從他的意思也對,是晚輩方才魯莽了。”她說罷拱了拱手以示歉意。
“是魯莽啊!”他一拍大腿,“不就一隻燒雞,非得同我搶?”
她在兩間牢房中間的過道上盤膝坐下,指了指江憑闌,“大仇得報,虧了這姑娘,我這不是給她送只燒雞以表謝意?”
江憑闌一直細細啃著雞腿看著兩人“相認”的戲碼,不意話題突然到了自己這裡,擺手笑了笑,“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狂藥將一隻雞啃得七零八落,邊往外吐骨頭邊指著江憑闌問柳瓷:“這丫頭也是你們柳家人?”
柳瓷搖搖頭。
“那她身上怎得有你們柳家的洗髓丹?我記得這東西不外傳,即便是柳家人,也只嫡系可享。”
柳瓷腦中轟隆一聲,僵著身子不敢回頭看江憑闌表情。
江憑闌也如遭雷劈,看看柳瓷僵硬的背,再看看狂藥坦然的眼神,半晌後才道:“洗髓丹?不會就是上回大年三十你塞我嘴裡那個……”
她驀然回首,也不知對著哪裡,一副求神佛拜祖宗的樣子:“主子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說……這怪不得我,怪不得我啊!您要是知道了可千萬別罰我……”
狂藥朗聲一笑,“喲,瞧我這嘴,醉了,醉了,酒後胡言,酒後胡言。”
江憑闌摸了摸自己肚子,想著什麼叫“身上有洗髓丹”?藥丸到了肚子裡不早該消化了嗎?他怎麼看出來的?
“狂前輩。”她喊對面人。
狂藥這下倒是怔了怔:“你這丫頭,我可沒說我姓狂。”
“您不姓狂,可您‘性’狂呀。”她打趣道。
“好你個伶牙俐齒的丫頭!”他擱下雞架子,將一手的油抹在了屁股下面的稻草堆上,“想問我怎麼知道的?”
“是極,狂前輩智慧。”
他不答,輕輕勾了勾自己的食指。
她若有所悟:“您點我那兩指?”
“說對了一半,”他解釋,“你空無內力,卻接下了我兩指,第一指我用了一成力氣,你倒退一尺,第二指我用了兩成,你退得反而還少些,我因此推測你體內有股遇弱則弱遇強則強的氣。還有另一半,剛才趁你睡著,我給你把了把脈,”他似乎一點也不覺得偷偷替人把脈是什麼很不入流的事,依舊說得坦然,“柳家的洗髓丹聚氣修髓,於資質根骨俱佳者而言是不可多得之天物,或可成就一代英傑。”
她有些不可思議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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