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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不及,前輪一偏扭上了馬路牙子,他拼命掙扎了幾下試圖保持平衡,還是連人帶車一起翻了。
費渡這才捏著鼻子開了口:“我又不是總統,防誰的彈?”
他們兩人當中肯定有一個是烏鴉成精,費渡這句話音沒落,就聽見後車窗“嗒”一聲響,駱聞舟汗毛一豎,最先反應過來:“這幫孫子居然動槍,姑娘趴下!”
吳雪春二話不說抱頭蜷縮了起來,與此同時,另一輛摩托車衝到了側面,抬手露出黑洞洞的槍口,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打了過來。
好在世界上並沒有那麼多十項全能的壞人,此人的槍法跟鬧著玩似的,基本是瞎打——不過打得多了總有一兩發能蒙上,一顆子彈從副駕駛那一邊破窗而入,駱聞舟驀地一側身擋住費渡,同時一把將人按了下去,子彈擦著他的肩膀崩到了前擋風玻璃上。
費渡卻對這驚魂一刻毫無感想,他實在已經快被血腥氣燻的大腦宕機,無暇感也無暇想,他在百忙之中騰出一隻手,忍無可忍地抓起了車載香水,看也不看,照著駱聞舟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通狂噴。
駱聞舟無端招惹了一身芬芳,簡直要給費總這大無畏的事兒逼精神跪下了。
費渡看準了一條沒人的小路,再次加油門,一打方向盤擦著最右側打了個彎,不給那開槍的摩托追上來的餘地。
隨後,他剛剛成功拐彎就猛地剎了車——小路盡頭,三四輛摩托車蹲點似的在那裡等著他。
轟鳴聲從身後傳來,他們被前後夾擊,堵在了小路里。
費渡面無表情地掃視了一圈,臉色冷得有些可怕,他扣住了方向盤後面的換檔撥片,引擎不住地發出暴虐的轟鳴,那車子好像一頭被激怒的巨獸,傷痕累累地盤踞在原地,隨時準備暴起致命。
費渡輕輕地說:“我要是挨個碾死他們,會算防衛過當嗎?”
機動車噪音太大,駱聞舟只看到他毫無血色的嘴唇動了動,一個字都沒聽清,卻莫名地看懂了費渡的表情,他心裡重重地一跳,下意識地抓住了費渡扣在擋片上的手。
那隻手非常涼,堅硬,帶著冰冷的力度,像某種色澤黯淡的金屬。
就在這時,警笛聲第二次響了起來,紅藍暴閃燈照亮了大半邊天。
外援終於到了。
駱聞舟使了吃奶的勁,才把費渡那隻手扣在換擋撥片上的手掰下來。引擎聲隨之緩緩平息,千瘡百孔的跑車裡一時鴉雀無聲。
外援們十分靠譜,趕來之後第一時間控制現場,乾淨利索地繳了幾個飛車黨的械,而且考慮周到,救護車就在後面。
郎喬率先跑過來,扒在車門上,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老大,你們沒事吧?嚇死我了!”
駱聞舟衝她笑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說話,費渡就踉踉蹌蹌地滾下了車,一言不發地走到路邊,吐了出來。
駱聞舟正在跟郎喬交代後續事宜,被親自趕來的陸局打斷,塞進了救護車,他自覺這老頭子自小題大做,因為這點小傷完全不算事,人被押上了救護車,還在不依不饒地扒著車門指揮:“陳振也許還活著,我覺得他們沒有立刻殺他的理由,去鴻福大觀好好搜一遍,還有,得立刻去分局提馬小偉,必須在王洪亮得到訊息之前把他弄出來,媽的,他們現在有可能已經得到訊息了……好好,大夫我馬上,讓我再說最後一點……”
相比而言,他的“病友”就老實多了——儘管費總連一根毫毛都沒刮破,事後卻莫名其妙地吐了個死去活來,自己吐得脫水虛脫了。
這天晚上漫長得像是一個世紀,對於一些人來說,每一秒都被無限拉長。
花市區分局一片悄無聲息,正在值班的肖海洋握緊了手機,搭檔的睡死過去了,他小心地避開一眾視線,前往關押馬小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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