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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情景。
駱聞舟那天晚上確實有一點焦躁,費渡感覺得出來,但沒有到生氣的地步,只是最後,費渡確實沒弄清自己有沒有哄好對方,也許是因為這個,他在夢裡多少有些記掛,而他的夢不知道為什麼要小題大做,放大這一點輕微的記掛。
費渡有點疑惑,感覺自己最近是操心得少了,多大點屁事都能佔一席之地。他歪著頭斟酌片刻,沿著“壓力源深度”的座標軸,往下少許挪了一點,畫上了第二道槓。
那麼再之後,是“陶然受傷”和“窒息”,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被混在同一個場景裡。
費渡寫到這裡,放下馬克筆,皺緊眉,在白板前略微踱了幾步,有些分析不下去了。
人的意識與記憶裡藏著非常複雜的投射和非常微妙的扭曲,表層的邏輯和深層的邏輯用的好像不是一種語言,即使費渡自覺對自己已經非常坦誠,還是很難客觀地解讀那天一系列讓他如鯁在喉的夢。
按照常理,一個能把人猝然喚醒的夢,一定是觸碰到了這個人心裡壓抑得很深的焦慮和恐懼。
但費渡捫心自問,認為自己並沒有焦慮,更談不上恐懼,“恐懼”於他,就像是電視電影裡的明星——知道這個人,隔著螢幕天天能看見,但現實中究竟長什麼樣、脾氣秉性如何……這些就無緣得知了。
他沒感覺自己聽完陶然送醫院搶救的訊息後有什麼不冷靜,車禍已經發生,能做出補救的只可能是醫生,沒他什麼事,費渡記得自己只是一路在思考這件事的前因後果而已。
難道“陶然受傷”這件事,對他來說曾經是一個巨大的壓力源,深到足以觸動另一件潛藏在他記憶裡、更深、更激烈的東西麼?
在他夢裡,被車撞傷的陶然出現了一張窒息的臉,那麼按照這個思路推測,“窒息的臉”也應該是他記憶裡的東西……可是在哪裡見過呢?
駱一鍋嘗試了幾次,也打不開那個遭瘟的櫥櫃,只好豎著大尾巴跑來朝費渡撒嬌,它諂媚地用圓滾滾的腦袋蹭著費渡的褲腿,還抬起前爪的肉墊拍費渡的小腿。
費渡一彎腰,拎著駱一鍋的前爪把它抱到眼前,駱一鍋討飯的時候總是十分溫馴,尾巴在底下一甩一甩的,試圖用自己佈滿橫肉的臉拗出個“天真無邪”的嬌俏表情,喉嚨中發出細細的哀叫。
費渡盯著貓臉端詳了一會,總覺得自己應該不會把那些小動物窒息掙扎的臉和人的面孔重疊在一起,五官結構差太遠了。
駱一鍋以為有戲,忙衝他一波三折地“喵”了一聲。
“不行,”費渡冷酷無情地把駱一鍋放回地面,宣佈,“我抱不動的動物有駱聞舟一隻就夠了。”
駱一鍋:“……”
兩條腿走路的都不是好東西!
費渡想了想,把白板上的字跡擦乾淨,給駱聞舟發了條“我回家拿點東西”的資訊,就披上外衣出門了。
他決定回舊宅那間地下室看看,他在那裡度過了暗無天日的童年時光,承受過無數次電擊和藥物矯正,甚至目睹過他母親的死亡,費渡實在不理解,為什麼他的記憶會在偷偷潛入地下室的這件事上出現偏差。
駱聞舟沒顧上看手機,他正追著一閃而過的楊欣衝了出去。
才剛跑到樓梯口,駱聞舟就迎面遇上一大幫病人家屬,想必是一大家子傾巢出動,中間還有幾個上了年紀拄著柺杖來的,嚴嚴實實地擁堵了樓梯口,剛好隔開了他和楊欣。
駱聞舟看著那幾個哆哆嗦嗦的老頭老太,萬萬不想動手給自己推搡出一群需要養老送終的爺爺奶奶,可是楊欣已經在他遲疑的片刻裡不見了蹤影,情急之下,駱聞舟掉頭推開樓道的窗戶,在一個路過的護工的驚叫聲裡,他直接踩著窗臺從三樓爬了出去,拿二樓略微突出的窗臺做了個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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