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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聞舟:“包括指導他怎麼在育奮那個垃圾學校裡稱王稱霸嗎?”
“哦,魏文川不用引導也會這麼做的。”費渡說著,伸手去摸桌上為了招待客人擺放的易拉罐啤酒,被駱聞舟用中性筆敲了一下手背,“啪”一下,連魂不守舍的肖海洋都跟著看了一眼。
費渡:“……”
然後他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轉而拿起桌上關於魏文川的詳細資料,人五人六地推了一下眼鏡:“盧國盛供述,魏文川是在蜂巢碰見他的,所以他應該是從小和其父魏展鴻出入蜂巢這種銷金窟,魏展鴻幹什麼大概也不避開獨生子,你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魏文川的肢體語言和魏展鴻很像,他會在各方面模仿他父親,包括為人處世、自戀和淡薄的道德觀念——不過方法很可能是那個神秘的‘向沙托夫問好’教他的,這種成體系、有理論支援的惡毒更像成年人的手筆。”
“可是,”肖海洋猶豫了一下,“他怎麼能確準魏文川一定會順著他的引導走到殺人的那一步呢?”
“買兇殺人在普通人看來是有去無回的重罪,不到萬不得已時絕不會做出這種選擇,但在魏文川看來,這就是一種僅限大人使用的高階手段,是他父親的特權,青春期的少年對成人世界的渴望和好奇是非常強烈的,只要給他兩種東西,他就會這麼做——自以為長大成人的膨脹感,以及接觸到這個‘工具’的能力。”費渡的指尖在魏文川的照片上劃了一下,“一手建立學校裡的秩序給了他這種膨脹感,機緣巧合之下讓他接觸到盧國盛給了他工具,他就像個手持火種的孩子,按捺不住去點是遲早的事。”
駱聞舟頓了頓,忍不住略微走了神。他覺得費渡說得有道理,正因為有道理,才讓他覺得不對勁——小孩在一張白紙的年紀裡,是不知道所謂善惡之分的,父母就是模仿物件,他對一些東西的看法,在學說話的時候就已經初具雛形,透過後天教育也很難轉變,所以魏文川長成這樣不算稀罕。
可是細想起來,費渡和魏文川的成長環境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是什麼讓他這樣激烈地反抗費承宇?
駱聞舟很難想象這僅僅是他母親的緣故。
因為大部分人覺得“媽媽”這個稱呼溫暖而神聖,是因為學到這個發音和稱呼的時候,把它和撫養教育自己的家長形象聯絡在了一起,正因為對人充滿感情,才賦予這個詞特殊意義。但僅僅從費渡流露出來的隻言片語來看,他對“媽媽”一詞最早的認知,恐怕是個歇斯底里的瘋女人,每天因為做錯事被懲罰,腦子也不正常,還沒有保姆的地位高。
這樣一種形象的女人,真的能憑藉一條命,就推翻費承宇留下的烙印嗎?
駱聞舟又忍不住想起他們追查盧國盛行蹤的時候,費渡對班車做出的奇怪而準確的推斷,當時沒來得及細想,此時,疑惑卻又浮了上來。
大約是他盯著費渡看的時間太長,費渡遞了他一個略帶疑惑的眼神,駱聞舟突然發現他眼角泛的紅還沒褪乾淨,原本一步一個腳印嚴謹推算的思緒一個趔趄,險些滑入下流的深淵裡,他連忙收回目光,乾咳一聲,正襟危坐起來。
“馮斌帶人出走時寫了一封信,被人發到了網上,莫名帶起了熱度,”費渡接著說,“教育體制和青少年心理健康一直是熱門話題,所以當時沒人懷疑,但現在想起來,這波熱度很不正常,肯定有人工操作的痕跡——就在人們快要忘記這件事的時候,馮斌死了,育奮中學的校園暴力立刻發酵,關於校園暴力的討論鋪天蓋地,極高的社會關注度,兇手是通緝了十五年的通緝犯,致使這件本應被社會版一帶而過的謀財害命事件被轉入市局,成為所有人矚目的焦點。”
“等等,”駱聞舟突然想起了什麼,“馮斌死前一天,這起中學生出走事件莫名被系統推送到了我那裡——也就是說,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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