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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十平米,標準的一室一廳,但只有蘇筱嵐的黑白遺像孤獨的鎮守在此,居然給人一種奇異的空曠感。
遺像正對著一張擺在客廳裡的雙人床,絲綢的床罩色澤黯淡,床頭上有一瓶深色指甲油,和半盒香菸。
隔壁臥室的空間要小一些,看得出是小女孩的住的地方,小單人床上擺著一排面容呆滯的廉價洋娃娃,並肩坐著,集體望向門口,穿的是一水的碎花連衣裙。
“我天,”郎喬拉開了女孩房間裡的衣櫥,裡面居然無一例外,全是碎花的連衣裙,更詭異的是,衣服的花色和娃娃身上的裙子是對應的,郎喬胳膊上的雞皮疙瘩起了一排,“這是人住的地方嗎?”
駱聞舟戴上手套,在衣櫃裡翻了翻,忽然,他在衣服堆裡發現了一個小盒子。
他找到搭扣,“咔”一下彈開了盒蓋,“致愛麗絲”的樂聲從小盒的縫隙裡釋放出來,這是個有八音盒功能的收納箱,大約是電力不足,鋼琴聲有點走音,顯得拖沓而怪誕。
隨後,周圍幾個刑警都看清了盒子裡的東西。
郎喬一把捂住自己的嘴——那盒裡有一隻赤身裸體的娃娃,被卸下了一條胳膊和一條腿,殘肢兵分三路地攤在一團帶血跡的布條。
布條是棉布質地,活潑的小白碎花一簇一簇地開在其中——
“這是曲桐那件衣服,她父母從家裡拿了一張她穿這件衣服的照片給我們看。我記得那衣服質量不太好,側面的走線還縫住了一部分花紋,顯得很參差不齊……”郎喬艱難地指著其中一條帶針腳的布條說,“就……就是這樣的。”
駱聞舟面沉似水地合上了盒蓋:“拿回去化驗。”
他說完,轉身又走進衛生間。
衛生間裡返潮返出了一圈鬱鬱蔥蔥的黴菌,囂張地四處蔓延,缺了一角的雕花鏡子前有兩套牙具,一排顏色各異的口紅、幾支用過了沒扔的棉籤。
“她當時怎麼跟老師說的來著,‘媽媽生病睡著了叫不醒,爸爸還沒回來’?”駱聞舟四下看了一圈,沉吟說,“但這裡沒有男人生活過的痕跡,她說的‘爸爸’是誰?你們確定方才的號碼定位是附近?”
“駱隊,找到她方才接打電話用的手機了。”一個刑警從客廳的小茶几底下小心翼翼地拿起了一部劃痕頗多的舊手機,翻了翻後彙報,“通訊記錄裡有老師打的那通電話!”
也就是說,那女孩剛剛還在!
駱聞舟驀地轉過身來:“但是現在人呢?”
蘇落盞畢竟是個孩子,她不知道少年宮裡有多少監控,很可能根本沒想到,自己在操場上也能被拍下來。那麼半夜三更接到老師那一通電話,她會不會慌張地意識到自己已經暴露了?
她會怎麼做?
以及最重要的是,張雨晨在哪裡?
曲桐在荒郊野外失蹤,帶走她的人穿四十二碼鞋,能開車,不可能是那麼小的姑娘。那意味著蘇落盞身邊這個神秘的“爸爸”是共犯的可能性很大。
眼下,張雨晨顯然不在這間供著遺像的小公寓裡,那她難道在共犯那嗎?如果真是那樣,那麼蘇落盞被那通電話驚動,會不會跑去找她的共犯?
萬一在此期間,晨晨還活著,他們會不會因此鋌而走險,提前“擺脫”晨晨?
那孩子還能活到天亮嗎?
仲夏之夜像一塊熱化的焦糖,濃郁而粘膩,女孩飛快地跑過寂靜的街道,她自己“噠噠”的腳步聲好像一隻如影隨形的怪物,周圍偶爾傳出一點野貓野狗的動靜,都能讓她心驚肉跳。女孩一頭鑽進了一處老舊的“小二樓”。
所謂“小二樓”,是一種二三十年以前的建築,聯排一片,一般只有兩到三層高,每個小樓前面有個院子,院子約莫是夠種一棵葡萄藤的空間,乍一看有點像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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