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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已經打算砸車的時候,費渡總算是醒了,他有點迷茫地動了一下,好像忘了自己在哪,隨後才注意到旁邊的動靜。
費渡伸出手指抹了一把眼睛,開啟車門鎖:“你下班……”
他一句問候還沒說完,駱聞舟已經一把拎住他領子,把他從車裡硬拽了出來,衝著他的耳朵吼了一句:“你他媽是找死還是沒常識!”
費渡一個踉蹌,從溫暖如春的車裡驟然掉到冰天雪地中,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寒戰,徹底醒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幹了些什麼——費渡倒不是故意想悶死自己,他等駱聞舟的時候下車溜達了幾圈,實在扛不住凍,於是打算跑回車裡暖和一會,只是沒想到住一次院著實傷到了根本,就這麼一會的功夫,手腳的血還沒迴圈起來,人已經不小心睡著了。
費渡很少當著別人辦出這麼缺心眼的事,多少有點懊惱:“我其實……”
“滾滾滾,滾那邊去。”駱聞舟盛怒之下,懶得聽他解釋,連拉再拽地把費渡扔進了副駕駛,又橫衝直撞地上了車,把車飆出了停車位,一口尾氣跑出足有十來米,他才又想起什麼,罵罵咧咧地下車跑回來,把被遺忘的腳踏車和臘肉挪走,拖進了後備箱。
他把車門摔得山響,怒氣衝衝地開車往家走。
費渡長到這麼大,鮮少有被人對著耳朵咆哮的經歷,突然被駱聞舟發作一番,他有點反應不過來的耳鳴,像剛摔碎了瓷碗的駱一鍋。
他懵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為了掩飾尷尬,露出了個過於圓滑的微笑,一手撐著頭,一手很不規矩地放在了駱聞舟的大腿上,壓低聲音說:“師兄,你這麼擔心我啊?”
駱聞舟不想和他聊騷,一巴掌拍開他的爪子:“滾。”
無往不勝的費總立刻調整策略,放緩了聲音說:“我就是太冷了,上來暖和暖和,沒想久待,剛才只是……唔,閉目養神。”
駱聞舟冷冷地說:“你閉目養神的時候連耳朵也一起閉?”
費渡:“……”
費渡這兩句辯解起到了很好的反作用,駱聞舟從最初幾乎肝膽俱裂的恐懼裡回過神來,好像被按下哪個開關,深吸一口氣,他對著費渡展開了狂轟亂炸似的長篇大論。
駱聞舟這一點深得其父真傳,即興演講與即興罵人都是特長,從費渡以前幹過的種種混賬事數落起,一直說到他剛出院就把醫囑忘了個一乾二淨、一大早也不知道開車去哪浪,沒病找病。
到最後,他還對費渡蒼白的解釋發出了一句相當有力量的詰問——駱聞舟:“怕冷?怕冷你不穿秋褲!”
這個問題讓費渡分外無言以對,只好保持安靜,一路聽訓聽到了家,再也沒有試圖插過嘴。
眼看推門進了家,駱聞舟一手拎著臘肉盒子,一手夾著“叮咣”亂響的腳踏車,還沒有要偃旗息鼓的意思,費渡突然毫無預兆地一把摟過他,給了他一個襲擊似的親吻,這回說出了正確的臺詞:“師兄,我錯了。”
“……”駱聞舟儘量板著臉,聲氣卻不受控制地降了下來,“你少給我來這套。”
費渡略一低頭,把臉在他肩窩裡埋了一下,想了想,又說:“能罰我以身相許嗎?”
駱聞舟就知道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在他後腰上輕輕拍了一下,把腳踏車塞給他,指使道:“車總搬得動吧,給我搬地下室去——吃飯前活動活動,看你那腎虛樣。”
費渡連忙見好就收,拎起車把,推起古樸的大“二八”去了地下室,樓梯間的櫃櫥上有個全身鏡,他上來時無意中一抬頭,發現自己嘴角居然掛著個不甚明顯的微笑。
腳踏車的車鏈剛上過油,搬動過程中,在費渡筆挺熨帖的褲腳上留下了一道明顯的汙跡,他頓了頓,好像不明白自己有什麼好笑的,這時,駱聞舟又在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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