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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仍未亮,但是軍營中已經不時響起了歡悅的笑聲,誰都知道,今日是霍宸進京的日子了,只要霍宸奪得大權,那麼就不用再行軍打仗了,眾將士都期待著那一刻。
霍宸也是早早地醒了過來,他並沒有穿上盔甲,而是一身墨色的衣衫,他覺得這身衣衫顏色過於沉重,但是他注視了外邊的天空很久,這也是一場殺戮,很有可能,他的雙手會沾上許多鮮血。
他捏緊了那個藏青色的福包,心已經不能平靜,那麼多年了,他是不是可以為母妃平反了?但是同時,他的人生也是千瘡百孔,他乞求的那一絲溫暖,卻理他越來越遠,他不會讓她走得太遠,他要用盡一切的辦法。
他把福包放好,才躍上馬背,朗聲地說道:“出發!”
眾將士立刻歡呼起來,顯然他們是萬分期待這一個時刻。
霍宸只帶著五千兵馬,除了留下楚青和雨緋鎮守軍營,他把尹月惜和傾玖都帶上,傾玖的傷口仍未完全痊癒,但是傾玖卻死活要跟著來,霍宸也只好答應下來。
根據莫言傳出來的訊息,木雁容並沒有什麼動靜,但是木啟志卻已經多日不見人影,他嘴角勾了勾,是逃脫了還是被木雁容軟禁起來?以木雁容的性子,她肯定要為自己鋪好後路,他雖是答應了木雁容的要求,但是這天下的帝君,暫時還不會是他。
而此刻,木晚晴正對著菱花銅鏡描著眉,她端看著鏡裡的自己,雖然眼眶裡有著一絲的猶豫,但是很快卻又把這一絲猶豫壓了下去。
從一開始,她便沒有偏重過霍宸,這是一種不公平,但她卻無計可施。
她緩緩站起來,讓宮女為自己套上素白的衣裳,這是一種祭奠,想到這兒,她的眼眶不禁溼潤了,到底老天還讓不讓她選擇?
“準備好了嗎?你究竟要用什麼辦法?”木雁容緩步走入,看見木晚晴身上所穿的素白衣裳,不禁皺起了眉頭。
木晚晴淡淡地看了看放在架子上的弓箭,輕聲說道:“我要去城門,你幫我攔住莫言。”
“哦?”木雁容想了想,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頓時有些明白了過來,這本來就是一場押注,她把一切都壓在木晚晴的身上,她不容許木晚晴失敗。
木雁容走過去,捋著木晚晴的青絲,眼神逐漸凌厲起來:“別想著放他一馬,要是你失手了,你應該想到後果。”
木晚晴全身一顫,已經無法想象木雁容究竟會兇狠到如何的地步,她顫聲說道:“請太后放心,既然臣妾已經答應下來,一定會成事。”
她把木雁容的手拿開,卻發現木雁容的手冰冷如雪,她開始明白,就算木雁容此時多麼鎮定,但是她的內心裡,都是有著恐懼。她把弓箭拿了下來,慢慢握緊,輕輕呼了口氣,才下定了決心。
霍寰不問政事,他已經做好退位的準備,他也忍住沒有去找木晚晴,此時他正在朝龍殿裡,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而他不知道,木雁容正在策劃著這一件事情。
木晚晴與杜珩登上城門,霍宸尚未來到,木晚晴看著遠處的大好山河,不禁感概起來:“不知道是流了多少血才能換來一絲的安逸。”
杜珩看了木晚晴一眼,在心裡暗歎了一聲,他雖是護送木晚晴來到城門,但是木雁容還交給他一個任務,只要木晚晴沒有殺死霍宸,那麼他就要立刻殺死木晚晴。
看來她與霍宸之間,只能存活一個。
但是她到底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娘娘的心情似乎有些憂慮。”杜珩實話實說。
木晚晴苦笑了一聲,說道:“人生在世,誰沒有不如意之事。”
杜珩點點頭,看來木晚晴已經選擇了順從。
不多時,在城門之上已經看到了不遠處塵土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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