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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峰躺下後想了想，還是拿出手機給老家縣城的姑媽打了個電話，想要問問妹妹的近況。

……

李秀峰妹妹叫李冉冉，小名冉冉，是老家的親妹妹。

在李秀峰的印象那是個黑黑瘦瘦，扎著麻花辮的小女孩，小時候總是拖著鼻涕泡跟在他身後「鍋鍋」、「鍋鍋」的叫著。

李秀峰老家在川地山區，家裡條件不怎麼很好，父母離婚各組家庭後李冉冉就被奶奶帶大，初中開始去縣城讀書住校，縣城的姑媽幫忙照看。

在李秀峰當年還很皮的那個時候，李冉冉和他卻是兩個極端，從小她就很懂事幫奶奶做家務，燒水炒菜做飯，喜歡吃橘子的她吃完的橘子皮總是偷偷攢下放在陽臺曬乾，給咳嗽的奶奶泡茶喝。

夏天的時候她還會去山裡摘點水果，悄悄拿去山道上去賣給進山的遊客，攢下的錢給奶奶買了一個按摩枕。

李秀峰高中喜歡打籃球，高一生日的時候還收到過李冉冉從老家寄來的一雙白色運動鞋，開啟鞋盒夾著一張海藍色的卡片。

上面什麼都沒有寫，

只畫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沒辦法，窮人家的孩子，說不出什麼矯情的祝福。

滴滴滴——！

一陣提示音後，電話接通。

出乎預料的，

那頭傳來的是個小女孩的聲音。

李秀峰立刻聽了出來，忍不住問道，「冉冉？」

「啊！鍋鍋！」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是驚喜。

「……」李秀峰嘴角抽了抽。

李秀峰上大學走出了大山，來江海讀書，李冉冉的口音和叫法一直沒變。

讓他總感覺自己是一瓶二鍋頭，叫起來又二又上頭。

沒計較這些，李秀峰笑著問道，「怎麼沒在學校？」

「今天週五的嘛，我們學校放假了，姑媽讓我過來吃飯。」電話那女孩的聲音輕快，聽起來似乎很開心。

「噢，忘記了週五了，下學期的學費我寄給姑媽了，還有給你的零花錢，別省，哥現在不差錢，對了，回去的時候別忘了給奶奶買點東西。」

「知道了鍋鍋。」

電話那頭的女孩應著，猶豫了下，還是開口道，「我們學校組織了一個冬令營，我……」

「去，必須去。」李秀峰斬釘截鐵道，「回頭我就給姑媽那邊打錢，讓她給你們老師那報名。」

李秀峰小時候那會兒不懂事，李冉冉一哭就揍，一哭就揍，揍到每次看見他這個「鍋鍋」就唯唯諾諾的。

儘管這樣，小女孩還在他高中的時候寄來了禮物。

仔細想起來，他還從來沒給李冉冉送過什麼禮物，心中難免有些愧疚，現在只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彌補一些。

學校組織的冬令營說是「培養青少年良好的思維模式與行為習慣，讓孩子懂得團隊意識和集體合作精神的重要性」之類……

噱頭倒是不少，其實說白了。就是帶孩子出去玩。

玩是需要錢的。

李秀峰自己可以差錢，但不能讓李冉冉差這個錢。

「可是我……」小女孩猶豫道。

「沒什麼可是，你放心好了，哥打職業，呃……現在暫時休息，反正是掙錢了，你把電話給姑媽，我和她說下。」

或許是小時候「鐵拳」建立的威信，電話那頭瘦瘦的小女孩根本不敢違背李秀峰的話，只好去客廳叫姑媽來接電話。

回到房間，李冉冉躡手躡腳地從床上的米奇小書包裡拿出了學校的冬令營宣傳單，坐到了坐到了書桌前開啟燈。

檯燈下。

宣傳單首頁一行字躍入眼簾。

「xx中學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