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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剛才還起鬨的人啞口無言,他們奉命修亭,只想弄出外表一模一樣,確實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此亭乃當今陛下最愛,陛下每日下朝都會來此,如若這個問題不解決,談何對陛下盡心盡力,搞不好還是掉頭的大事!」薊雲橋步步緊逼,「最後一問。你們在正東面離廊橋九尺處打下三根木樁,如何能打造出南北兩面完全懸空的視覺效果?」
「呃……」無人應聲,就是這個問題困擾了他們三天遲遲無解。
「難不成你有辦法解決?若是你能,讓我們叫你祖師爺也行,若是不能,就早早離開,別耽誤我們!」領頭的人被薊雲橋的問題噎了兩次,拉不下面子,但口氣鬆緩,明顯對薊雲橋的辦法上心了。
「晚輩不才,有些想法,願與諸位探討,看是否可行。」
薊雲橋微微一笑,這群心高氣傲的木匠,自大的同時他們也認可強者,只要拿出真本事,不愁鎮不住他們。
她誠懇道:「不知大家可曾注意到生於鳴和亭旁的一叢蔓草,葉尖發黃,主葉脈上生著一列刺狀絨毛,初生時細軟而淺,兩月後硬而深綠,名喚逐嶺草,古書上有雲,此草生於南方沼氣之地,喜陰,夜間散發奇味可吸引大量白蟻。並且根系發達,可分泌液體腐蝕油漆,鑽入木材,為白蟻提供縫隙。我問過宮人,這草是近兩年才出現的,大概是南北飛行的燕子恰好落了種子在此處。這就可以回答我的第二個問題。」
「當務之急,應當斬草除根,用火油燒盡草籽,以防春風又生。」
「還不快去!」領頭人踢了一腳聽呆的小徒弟,顯然認可薊雲橋的說法。
「第三個問題,我這裡有一份未畫完的圖紙,昨夜我連夜畫出,尚未完工不敢拿出來獻醜,但關鍵地方結構俱已標出,大家既然不信我,我只好先拿出請大家過目,若在場前輩覺得此方案可行,今日開始就按這個開工,工期已誤,再耽擱不得。」
薊雲橋從袖裡掏出一份樣紙,一群人呼啦圍上來看。
待看完構圖,均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頻頻點頭,哪還敢不把新來的毛小子放在眼裡。
剛才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老頭,依其餘人的尊重程度,大概是這裡面資歷最老的,兩鬢風霜,雙眼卻精明銳利,看了圖紙後,直呼三聲「後生可畏」!
甚至有些新手,師傅太過嚴厲,有些問題不敢再三請教,試著拿來問薊雲橋。
兩個十六歲的兄弟,一個叫季芳,一個叫季楓,名字可以說很為難人的口音了。第一次跟著師傅進宮,十分拘謹,見小太監似乎和他們同齡便過來親親熱熱打招呼,圍著丟擲一大堆問題。
薊雲橋一一耐心解答,不端姿態,不藏私,就像個大方分享策略的同窗。
不一會兒,三人就差點要勾肩搭背,稱兄道弟。好在薊雲橋理智還在,時刻謹記這裡是古代,她是個宮女,準確來說她是個皇后,男女有別。
她心裡有些感嘆,在現代,她不會有這種機會,和同樣熱忱的年輕人交流,這是他們的愛好,也是他們的事業。
再次接觸到熟悉的一切,她有一瞬間的恍惚,哽了喉嚨,紅了眼眶。爺爺的種種教導恍如昨日,多想大夢一場醒來,她依然是那個瀟灑肆意的小顧蘇,而不是方圓之地寸步難行的大宣廢后。
薊雲橋仰起頭看天,讓眼淚流回心裡。
「顧姑娘真有魄力,是老奴眼拙了。」三元鬆了口氣,笑呵呵道。
謝晏在高處看著木匠們各自散開開工,他三人卻把頭湊一塊,說個沒完,心裡隱隱有些不舒服,眉頭越皺越緊。
朕和小宮女不是一個階級的,小宮女怕朕。他們倒是。
正要命人叫那兩兄弟去幹活,小宮女突然仰著頭擦眼睛,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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