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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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嘶啞又平靜，卻讓秦厲渾身一震，他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爬到牢門前。

“師祖，是您！您終於來救我了！”

青煙男子的視線在身上逡巡，片刻後才問道：“吃苦了？”

想到任務失敗，秦厲瑟縮，胡亂擦掉臉上的汙跡，支支吾吾道：“為、為師祖辦事，不敢說苦。”

本以為就算失敗，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想到，面對被打得去了半條命的秦厲，青煙男子的下一句是冰冷的：“廢物！”

秦厲的心一沉，惱怒卻不敢反駁，只能順著他的話道：“是，是弟子無能。弟子定然痛改前非，下次一定會辦好師祖交代的事。”

眼珠子動了動，青煙男子看了秦厲許久，才道：“沒有下一次。”

“什麼？”秦厲大駭，青煙男子這麼說，分明是要殺他滅口：“您要做什麼？殺我？”

無人回答他的問題，只有一道靈力從青煙男子身上疾射而出，如一條絲線無往不利進入秦厲的體內。

不多時，秦厲的眼眸呆滯，臉上漸漸失去表情。過了一會兒，他才如夢初醒般，轉了轉頭。

“秦厲。”“在。”

青煙男子交代：“從今往後，你不認識什麼師祖。你殺白適淵，全憑心意，皆出於自己的私仇，知否？”

“是。”

而後，秦厲緩緩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確認自己不會被透露，青煙男子隱去身形，走出暗牢。

收秦厲的師父為徒，不過是他一時心血來潮的興致，根本不為外人所知。這次也是因為修身大會在人魚島舉辦，從讓他想起還有這麼個徒孫。

青煙男子倒不是心慈手軟留下秦厲一條性命，而是怕殺了他打草驚蛇，暴露他後續的安排。

“嘩啦啦——”海水被風裹挾著拍擊著海岸，海風吹來修士們的聲音：“《娛人報》再創佳績啊，原來那個太清法脈白適淵與醫谷小師妹，竟然是真的！”

“嘿嘿嘿，能不真嗎？剛才他們兩人真是......嘖嘖嘖，抱得可真是情真意切。”

“我們峰上都是單身修士，我看不少人沒忍住都臉紅了。”

“真羨慕啊，我也好想有道侶。聽說他們還有個女兒，啊，小姑娘可愛極了，想要！”

......

原來，他們還在討論沙灘上，白適淵與度春華相擁一事。

青煙男子隱在暗處，駐足聽著這些議論，空洞又虛無地笑了笑。

他想起，在很多年前，也曾有一個人這樣愛慕過他，卻在被他利用到極致之後失去了性命。

歸靜妍，他突然很想她。

青煙男子來歷神秘，隔絕法術自然強大隱秘。度北書和歸南琴對他的出現隱隱察覺，只是在神識探及暗牢之時，青煙男子早已消失無蹤。

人魚島暗牢看守的弟子這才從呆滯中回過神來，絲毫沒有意識到暗牢之中出現過別人，也沒有察覺秦厲身上的異常。

只以為秦厲被審訊過度而昏迷，他們亦是近來日夜看守太過勞累，一時閃了神。

幾日來，白適淵所住的院落和浮島人來人往，皆是來參觀和打探他的修士。

白適淵不勝其擾，但為了能給醫谷留下人緣不錯的好印象，只能耐著性子跟在姬昌盛身後應對。

終於到了第三日，白適淵隨姬昌盛送走太白門的掌門，抬頭就看到不遠處的史嚮明正對他揮手。

姬昌盛看他早已神思不屬，心下好笑，道：“這幾日你也是勞累，不如我放你去見春華？”

白適淵躬身，耳根帶著可疑微紅，道：“多謝師伯。”

“去吧，若你們想獨處，也可將小桃和澤蘭送到我這裡。”十分的通情達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