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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那盞冰燈是自己“贏”的,寶貝得不行,臨走時一定要帶上。可惜關內已是春暖花開,那燈離開北原就化了。劍靈沒說什麼,但盛靈淵能感覺到,他的小劍靈好像頭一次明白了事有代謝,長久是求不得的,有些惆悵。於是盛靈淵也不怕別人說他有脂粉氣,用木頭雕了個小蝴蝶的劍穗,掛在天魔劍上。
現在想來,那時他自己也是年少輕狂,居然覺得自己能守住個“長久”。
而當年那個燈謎一個也猜不中的劍靈,也在人間學會了聞一知十,看到謎面就能猜到底牌了。
“嗯,”盛靈淵心不在焉地一口答應肖徵,“好。”
王澤眼睜睜地看著宣主任一開始散漫得稀里嘩啦,舉手投足都是“叫爸爸”,手裡要是再端根雪茄,差不多能去客串個什麼大佬了。誰知回頭看了一眼他的“劍靈”,這位大佬就跟突遭掃黃打非似的,三下五除二把二郎腿放平,端正脊背,夾起尾巴,做出準備當眾檢討的姿勢。
“有鬼,”王澤肯定地想,“絕對有鬼。”
這麼一琢磨,王澤就覺得此地不宜久留,催著肖主任三言兩語說完正事,又跟宣璣通氣說知春的事先在局裡保密,就急忙要走。
肖徵:“你……不是,你推我幹什麼!”
王澤:“哎呀,肖主任,您太閃耀了嘛,我看宣主任那小白臉也沒抹那個……叫什麼玩意來著?哦,防曬,一會您再把他曬黑了。”
“二位,”送出來的宣璣忍不住靠在門口說,“請問我是什麼時候失聰的來著?”
王澤賊眉鼠眼地衝他擺擺手:“您沒聾,您好著呢,悠著點哈,悠著點。”
宣璣:“……”
他們仨一走,屋裡空氣陡然安靜。
宣璣心裡五脊六獸的,他一方面抓心撓肝地想知道盛靈淵在山頂的動作是什麼意思,一方面又不敢問。
正好這時候,送外賣的在錯綜複雜的居民區裡迷路了,打電話問路,宣璣大鬆口氣,感覺自己再次“得救”,沒敢看盛靈淵的表情,匆匆撂下一句“我出去接你”就臨陣脫逃。
門都沒關嚴。
“慌成這樣,”盛靈淵心想,“是……怕我嗎?”
盛靈淵兀自出了會神,扶著沙發坐下,目光落在了旁邊的“書簍”上——其實是雜誌架——他以前看這些花花綠綠的東西,只當是後輩們的閒篇零碎,此時卻鬼使神差地伸出手。他讀簡體字還很慢,也不習慣那些排得密密麻麻的小字,一頁往往要翻上半天,但看得十分仔細。
這些東西像珍貴的蛛絲馬跡,字裡行間,能填上天真爛漫的小劍靈和宣璣之間的空白。
第一本講各地風俗美景與奇聞異事,上面印了不少“風景畫”,頁面平整,跟新的一樣,盛靈淵猜他大概只是隨便翻了翻。就又拿起另一本,這本就不太像話了,上面有好多男男女女的人像,雖說個個都是美人,但有些人衣冠不整得過分了,露得跟沒穿似的,文字內容也甚是低階趣味,都是些男男女女的風流緋聞。
看得盛靈淵直皺眉。
第三本上畫著好多“小人”,花花綠綠的,挺熱鬧,文字裡穿插了一堆番邦話,盛靈淵只大概能從標題上猜出說的是個什麼遊戲。
這些後輩們可能一天到晚不幹什麼正事,天天琢磨吃喝玩樂,品類太豐富,盛靈淵翻了沒一會,就眼花繚亂起來,想起同輩中那些爛泥扶不上牆的貴族子弟,一天到晚除了笙歌就是淫亂,都沒什麼別的花樣,簡直有點可憐。
最後一本最舊,不知道是落了水漬還是油漬,紙頁坑坑窪窪的,書合不平整,盛靈淵開啟一看,不由得失笑,果然是菜譜。
他心想:“還是饞。”
忽然,盛靈淵嘴角的微笑一頓,頭也沒抬地一彈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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