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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那公務員考試的頭名狀元,是香蠟店裡的少掌櫃!總算這髡賊也要臉,沒有弄個誇官遊街的調調,不然真正是羊城蒙羞,斯文掃地!”
“為貢院一大哭!”
……
似乎是為了發洩失陷廣州的苦悶,朋友們都是類似貶抑調侃澳洲人的調調。黎遂球也不能免俗。然而酒過三巡再一回味,若是這澳洲人這般“輕薄無學”,廣州又如何能輕易失陷?他們又如何能將這廣州城經營的有聲有色,更勝往日?
他們都是飽讀詩書,遊歷廣泛的人,並不是酸腐迂闊的文人,髡賊的施政和大明的施政,不看藥方看療效,顯然是髡賊要高明的多。
在他們看來,拆偏鋪,通渠道,取締關帝廟人馬並不算“能”。一來是藉著大軍壓境的“軍威”;二來髡賊是“海外蠻夷”,毋須顧忌各種複雜的利益關係,不過是一個“殺伐果斷”而已。
真正體現澳洲人之能的,公論是應對瘟疫--澳洲人的應對幾乎無懈可擊,且不說他們用較小的代價很快就阻止了瘟疫曼延,就在整個瘟疫期間下達的各項政令都能如臂使指,雷厲風行的執行到位。“令行禁止”這四個字便遠勝大明。
“髡賊治吏有術。”南園十二子之一的區懷瑞道,“聞聽髡賊以軍法治胥吏,胥吏餉以厚酬,然駕馭極嚴,稍有差池,便是人頭落地,還要禍及眷屬。”
“這倒是妙法。”有人評道,“本朝若能如此,亦可破這胥蠹之害!”
在座的雖然都是廣州的“上層”人士,但是對待胥吏,面子上亦不能不敷衍。逢年過節,胥吏上門“打抽豐”,少不得也得破費幾個。雖說不過是疥癬之疾,到底也令人不快。
“此言差矣,次法不過是法家之術,有何新鮮?暴秦雖強,不過二世皆亡。我觀這澳洲人的所為,倒與暴秦一般無二……”
這番話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鳴。澳洲人入城之後的種種舉措:釘門派,設保甲,整頓戶籍,編練警察日夜巡邏……稍讀史書的人都知道,這是“法家之治”。
“依我看來,這髡賊的治國之術亦非法家,”一直沒有開口的黎遂球道,“髡賊之治,一言蔽之:揚小民之權,護中產之財,抑豪強之勢。”
這一句發聾振聵,瞬時便讓原本對澳洲人的施政還有些“霧裡看花”感覺計程車人們瞬間清醒過來,聯想起澳洲人入城之後的所作所為和過往聽到的有關他們的種種訊息,無不是按照這三條而來。
“黎兄說得是!這髡賊就是依這三條行事!”
“想不到黎兄隱居鄉下,卻對城中之事看得如此明白。”
……
黎遂球擺擺手,別看他久居板橋,實則對城裡城外發生的事情一清二楚。包括老僕每月三次送來的《羊城快報》,他都仔細讀過。每篇新聞、每篇報道,連著廣告都反覆讀過幾次,為得便是從中破解出澳洲人“蠱惑人心”之術。
在黎遂球看來,澳洲人的“船堅炮利”“奇技淫巧”都是“微末之術”,真正厲害的,在於他們的招攬人心之術――近乎是妖術。
從他們初登海南到佔領廣州,還不到十年時光。據聞瓊州已是“大治”,不但生計無著的百姓爭相渡海前往,連本地的不少富豪商賈都到臨高去買房置地,修起了安樂窩。黎遂球原本不能明白,一股海外蠻夷,靠什麼蠱惑人心,引誘得大家都鐵了心的往瓊州這個荒蠻之地跑。甘於為髡賊修橋鋪路,做工務農,臨陣廝殺,不但建起了人人稱羨的安居樂業的“小天堂”,還能讓從賊的百姓變成強兵,衝陣廝殺毫無畏懼。
僅僅用“以利誘之”來歸納,未免太過簡單。要說以“重金相酬”的群體,大明也有:遼東的官軍,每年朝廷都要在關寧花費鉅萬銀兩糧食,可也沒買來得關寧軍的勝利,反倒是被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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