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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陣鼓掌聲。十多個訪春院中的妓女聚在臺下,尤其顯眼。她們的表情即興奮又有些不敢相信的樣子。聽到韓喬姐被判了“死刑”,一個個樂得眼淚都出來了。另有幾個中老年的男子婦人,聽了判決雙眼垂淚,顧不得人多擁擠,爬在地上就往公審臺上磕頭。還有拿出紙錢鞭炮就要當場焚化燃放,被附近的警察攔住了。
兩個警察上來,將癱軟在地的韓喬姐拉下去。原本還萎靡不堪的女子,忽然象醒悟過來一般,在臺上打著滾似的撒潑掙扎,尖著嗓子直叫:饒命。然而終究掙脫不過兩個警察的力量,被捆起來拖下臺去。身子一邊被拖著,一邊還長一聲短一聲的哀號著:“我-不-去-呀-我-不-去-呀-”一聲聲迴盪在公審臺上空,說不出的瘮人。
警察將她拖到絞架上,隨著一陣絞索的吱嘎收緊和活板門的“哐當”一聲,人群發出一聲驚訝的嘆息聲。
沒有給他們太多時間來驚訝和議論,二號犯人就被帶了上來:正是高令全。
韓喬姐的罪狀雖然不少,也害死過人命,但是她的作惡畢竟只是在一所行院之內,被押上臺之後並沒有引起太大的反應。
而將高令全押上來的時候,臺下就立刻吼叫了起來。歸化民幹部開始報告他的歷史和罪狀。
要說高令全本人,除了多年來淫辱婦女,曾經造成數名女子受辱自盡之外,沒什麼其他罪大惡極的行徑,但是高家在廣州多年犯下的民憤極大,可以說得罪了自上到下的整個市民階層。眼下他爹高天士已死,繼任團頭的高令項下落不明,這多少年來積攢下來的仇恨便全都發洩到了他的頭上。
高令全瞪著一雙虛泡的眼睛,臉上還帶著些迷惘,嘴巴驚訝的咧著――似乎不明白為什麼臺下的百姓會有如此劇烈的反應,在他看來自己的行徑最多算“荒唐”,至於弄幾個女人,除了被戴了綠帽子的男人和女人的父母之外,大概也沒人會在乎,為什麼百姓們都是一副要把他生吞活剝的架勢?
沒想到司法口乾部沒說完,被害人代表就擠了上去要求發言控訴。頭一個尚能從頭到尾說下去。第二個就說著,忽憤怒壓不住了,衝過去就打。被國民軍趕緊攔了下來。接著從臺下又搭人梯爬上好幾個人,都要控訴高家的罪行。梁心虎趕緊關照維持住秩序,一個個講。
這一講可不得了,要控訴的人排成了隊。儘管旁邊不斷有人提醒:“說要緊的!”控訴人要說的話還是說不完,不得不限一個人說三分鐘,就這樣還是不成。有人不管不顧,自顧自的就說開了,還有拿出血衣在臺上展示。一時間臺上亂成了一團。
臺下也是一片騷動,大夥高呼:打,弄死,剮了他!曾卷看得驚心動魄,心裡也暗暗覺得痛快,這些年來他家也沒少被關帝廟人馬的乞丐勒索。有時候因為家中有喜喪事,甚至會被藉故勒索去十天半月的收入。
眾人一控訴,曾卷才知道這高家的罪行還不僅僅是乞丐強討惡要,勒索市民這點事。又上來幾個力工,揮舞著拳頭大聲控訴,曾卷勉勉強強能聽明白是在控訴關帝廟向這些賣苦力收抽頭,否則就飽以老拳丟去臭河溝。郊區的菜農也受關帝廟人馬荼毒多年,運入廣州的蔬菜都要交納“牙傭”,稍有不從便將蔬菜倒入水溝,對菜農肆意毆打,多有打死打傷的……士農工商,各個階層都有人上來痛陳關帝廟人馬之惡,涉及範圍之廣,罪行血債之多,令曾卷也覺得驚訝
丁丁此時正在臺下的一個帳篷裡觀看――他是來採風,準備材料寫冒家客棧案的完結篇。他聽了一會,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回頭問起坐後面的慕敏:“這裡面有多少是你們給編出來的?要是給人打臉了可不好看。”
慕敏冷笑了一聲:“要是敞開了讓大家說,到明天晚上都說不完。”
丁丁有些尷尬,正要說什麼,忽然外面一陣騷動,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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