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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糊弄外來的歸化民幹部,卻糊弄不了本地土著。解布遼知道她家與梁家素有淵源,便說韓喬姐不老實,用蘸水的牛皮鞭子又抽了幾鞭。
這幾鞭抽得原就淤腫不堪的屁股頓時皮開肉綻,差點叫韓喬姐靈魂出竅,殺豬似的嚎著叫饒命。滿院人都聽得打冷戰。
“你叫姚嫂拷打女子,逼良為娼的時候,可曾想過自己要受這罪?”練霓裳平日裡很嚴肅,感情少露於表,此時卻覺得心中痛快,調侃起韓喬姐起來。
“都是奴婢該死,奴婢願招啊。求老爺饒刑啊――”
韓喬姐哭哭啼啼,再也不敢隱瞞,招認說梁家的確是訪春院的後臺之一。之所以說之一,那是因為梁家對家聲看得很重,不願直接為娼家撐腰。平日裡若有什麼結交官府、縉紳的事情,都是由鍾家出面。
鍾家在廣州城裡,勉強亦可算是縉紳一流。這家的家主鍾艾教鍾老爺祖上原是鄉下的地主,祖父進城經商發了橫財。子弟唸書,出了幾個秀才,算是衣冠中人了。鍾艾教自己考了個秀才,一直考不中舉人,到了四十多歲乾脆捐了個監生。鍾老爺家裡有錢,又和文闌書院的掌事莫容新結了兒女親家,混上了文瀾書院的院董之職,堂而皇之的也混入了“縉紳”之列了。
鍾老爺這種縉紳和梁家自不能相比,不過正因為他們出身低微,多少還有點破靴黨的做派,許多事情正經縉紳不屑不能去做得,正好叫他們去出頭。有一回梁家老爺子的小妾過生日,鍾艾教鑽營了她身邊的一個丫鬟,讓自家太太與梁老爺的姨太太拜了姐妹,搭上了梁家這條線。
除此之外韓喬姐就所知不多了。韓喬姐和鍾家的女眷走動很勤,和梁家的女眷卻完全搭不上關係。不過,訪春院過去有幾次遇到為難事,都是透過鍾家透過樑府的勢力解決的。梁存厚梳攏月婉也是鍾家在其中穿針引線。
“梁存厚號稱素來不近女色,為何要梳攏月婉?”練霓裳問道。
韓喬姐齜牙咧嘴,忍著痛道:“男人哪有不好女色的。只不過他家規矩大,不許隨意勾連行院女子,若不是給他家為妾為婢,也得賣絕了身子在他家做家伎――梁家自家便蓄有戲班子。當初鍾老爺說梁公子要梳攏月婉,奴婢都吃了一驚呢。”
四年前,月婉十七,已是本地極紅的清倌人了。不少縉紳老財都想梳攏她。韓喬姐自也是待價而沽,準備賣個好價錢。沒想到鍾老爺卻悄悄的來訪春院,說梁存厚有意要梳攏月婉。
“鋪房間”的代價是六千兩銀子。這個數字雖不比其他財主來得更多,但亦是中上水準。韓喬姐有心想來個“價高者得”,奈何不敢得罪梁家,便忍痛答應了。
梁存厚梳攏月婉之後,立刻大興土木,將訪春院的一處偏院修繕一新,金屋藏嬌起來。
“……她那裡用得僕婢全是梁府派來得,雖與奴婢院子有門相通,平日裡關防甚嚴,除了從奴婢院中取些酒食、衣飾外,幾無往來……就是月婉,奴婢也是十天半月方能見到一兩回。”
妓女老鴇都是極善察言觀色之人,雖說此時深受苦刑,疼痛難耐,但是從練霓裳的訊問內容中還是感覺的出澳洲人對梁家有所企圖,因而趕緊加以撇清。
“梁存厚多久來一次月婉院中?除了他之外,還有其他人麼?”
“有時候每日都來,有時卻是幾個月不到。再者月婉院中另有門戶,他來去自便,奴婢也不完全知曉。”韓喬姐道,“至於客人,他常在月婉院中宴飲,聽聞客人甚多。”
“都記得是誰麼?”
韓喬姐有心想說不記得了,然而又怕解布遼手中的牛皮鞭子再抽將下來,忙說:“奴婢多少記得一些,只是有些人奴婢也不認識――”
練霓裳要她將記得的人名都一一說出,韓喬姐不敢推諉,揀著自己覺得不太要緊的人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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