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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3章朝政
除去整個漕運體制上的腐敗低效,正常狀況下維持河運亦十分困難,要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歷代王朝除了“治河”之外,在水利上的最大的開銷就是維持運河的通暢。運河從南到北,二千多里,沿途要設定無數的水閘、水塘,開掘人工河流來調節水位和水量。特別是進入到山東之後,還要受到變幻無常的黃河河道的影響。每到入冬,淮河以北河道還會上凍,漕船無法通行,只能“守凍”。
維持運河設施要消耗大量人力物力,保證運力亦要花費。大量的漕運軍丁和漕船又是一筆鉅額的開銷。整個漕運之艱難,花費之大,從經濟成本上來說是完全不合算的。純粹是“政治需要”的產物。
朱元璋建立大明定都南京而非北京,未嘗沒有“就近取糧”,靠近政府財賦供給地,減少轉運成本的考慮。
趙引弓從經濟角度和體制角度同時黑大明的漕運,事實清楚,論據充分,外加20~21世紀以來中外歷史學者的考據、總結和評論,由不得張溥不佩服。
張溥對漕運的弊端早有認識――否則也不會建議朝廷將太倉的漕糧改為就地撥給軍食。但是他沒有全面的研究過這一問題,現在聽趙引弓娓娓道來,條理分明。心中暗暗吃驚。這位趙老爺雖然四書五經,經史子集稀鬆之極,心中倒是大有丘壑!論及“經世致用”之學,自己身邊的人還真沒有幾個能夠勝過這位趙老爺的。
他越聽越驚訝,直到趙引弓說完,才緩緩道:“先生大才!”
“不敢!一點私見而已。”趙引弓只覺得痛快淋漓,心情舒暢:眼前這個人可不是一般的張三李四,而是大名鼎鼎的張溥!這樣的人能讚自己一聲“大才”,不免有些令人飄飄然。
“那先生以為,漕運敗壞既是根本,漕米苦民之事當做何解?”
趙引弓蓄謀已久的一句話馬上拋了出來。
“唯有廢河改海!”趙引弓沉聲說道,“漕運積弊已深,非另起爐灶不能為!”
這話說出來極有震撼力,自從隋代開鑿運河,唐代開始東南成為王朝的財賦所出之地,漕運就成為維繫王朝運轉的大動脈。每年秋季源源不斷北上的漕糧通暢與否可以說是關於到王朝的生死存亡的要政。
張溥是學富五車之人,知道廢河改海並非趙引弓的首見。過去早有人這麼說過,而且元代的漕運正是海運的。
但是一般人對大海都有畏懼之心――特別是中國這樣的傳統大陸國家,除了沿海居民之外,多數人都覺得坐船出海是九死一生的事情,何況將數十萬石的糧食裝在海上漂洋過海!想想就覺得不甚安心。
張溥也不例外,他對海運沒什麼直觀的認識,說道:“海上風波無常,聽聞朝廷從登州運往遼東的糧餉半途都要漂沒許多,這漕米乃是國家之根本……”
趙引弓心想:這漂沒與其說是給海龍王了,不如說是給了一班官員將佐們了――恐怕歷任的登萊巡撫、東江將領、戶部官員……都在這漂沒中賺了夠花幾輩子的錢了,要不是這會大家都認為國外都是“蠻夷之地”,恐怕老婆孩子早移民了。
“海上行船,漂沒是難免的,只是未必都是天災。”趙引弓點了一點,隨後又說道,“先生請想:大元享國雖短,亦有九十七年。若是漂沒如此之多,大元恐怕連七年都保不住。”
和張溥的談話持續了差不多好幾個小時,趙引弓在經濟問題上顯露出來的深度和廣度令這位明末的文壇盟主大為欽佩。應該說,復社並不是一個空談義理性和儒學的團體,對“經濟致用”之道還是相當重視的。
雖然最終張溥也沒有給趙引弓一個確切的答覆,但是趙引弓感覺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大致已經達到了。
乾清宮裡,在深夜依然亮著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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