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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地聽見他跟澳洲人的看守員吹牛皮的聲音。
“你們知道嗎?我曾在羅浮山明福洞求學,山上有一株梅花樹乃數千年前種下,巨大無比。”
“吹牛不打草稿,我不信。”看守員甲看了眼看守員乙。
“我也不信,幾千年的梅花,那得多大呀?”看守員乙道。
“我知道啊。從前開花的時候,我曾在樹下游蕩。一陣風吹來,花瓣紛紛飄落,把我埋了二、三丈深。我奮力掙扎,在花海中潛行了三十多里才能直起腰,又三十多里才能伸出頭。從那以後,我的口、鼻、肚腹一片清香,所以從不生病……”
“鄺露,你可以走了。”拘留所的一名警察過來打斷了鄺露正在吹的牛皮,對他說。
半躺在床上的鄺露有些不信,道:“不留我了?我還沒住夠呢,這兒有吃有喝,無憂無慮,還有人聽我講故事,這麼好的地方上哪兒找去。”
警察繼續道:“當然沒這麼簡單,你要想出去,還得給黃參議賠償10元醫藥費,並登報公開道歉。另外,在圖書館牆上亂塗亂畫損壞公物,賠償5元。”
鄺露一聽,不僅要給黃熙胤這狗賊賠錢,還要公開道歉,一面牆也值五元,簡直沒天理,憤怒地說:“那我就住在這裡不走了,不走了……”
這時從外面飄來一句話,“你在這兒住上癮了?不怕你家‘碩人’河東獅吼嗎?”
鄺露心中一驚,暗道:“誰還知道我給夫人起的別號?”
腳步聲漸進,鄺露定睛一看,“鐵橋!”
趙和寧是趙引弓在杭州收容的第一個孤兒,當時她還是個七八歲的小孩子,生了病被遺棄橋面,面目黃腫,蓬頭垢面,在三月的寒風中一絲不掛,身上還有些地方化膿流著黃水,看上去即骯髒又噁心。趙引弓見她氣若懸絲,卻還有些生機,不由得起了惻隱之心,用一件藍色哆羅呢的斗篷裹著帶了回去,在張應宸的精心治療下總算是活了過來。
在杭州站的日子裡,趙和寧跟著東華、西華、福寧、芙蓉、麗正、延和這六個十二歲以上的大孩子組成了“神之七人”,在趙引弓和李么兒的教導下,出色地完成了新法養蠶的任務。不過由於年齡太小,她很快就被轉運回了臨高,進入芳草地“初號班”跟著小元老們一起學習。
“初號班”的學生大都是跟著父母一起來的一代小元老,自帶席位和舊時空的見識,可以說是元老院未來承上啟下的一代領導者,是元老院教育事業的重中之重。因此像張梟這種畢業於舊時空知名大學的技術元老,在早年芳草地師資力量嚴重不足的情況下,經常被強制分配教學任務,跟這些學生在一起的時間非常多,關係也很熟。
趙和寧見了張梟,有些興奮,“森塞,您的官兒升得可真快呀!以後可要罩著我喲。”
張梟用四川話打趣地答道:“么妹兒,嘴巴還是這麼甜,考試得了第幾名呀?”
“哎呀,您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趙和寧有些臉紅,她入學時間比其他人都晚,又是窮人家的孩子,沒有一點文化底子,雖然也算得上勤奮刻苦,但在初號班上跟小元老們相比,成績一直是屬於吊車尾的那種。不過,她在初號班的日子裡,跟著小元老耳濡目染,漸漸地從一個自卑、沉默、缺乏安全感的小女孩長成了一個活潑、開朗、善解人意的陽光少女。
張梟見趙和寧出落得亭亭玉立,風姿綽約,有些感概,道:“沒想到一轉眼,當年的小姑娘都已經長成大姑娘了,真是光陰似箭啊。”
“咳咳……”李么兒假裝咳嗽,提醒道:“還是先說正事吧。”
張梟回過神來,道:“好,長話短說,這次約你們來是準備要下一趟基層。我上任時日不算長,也不算短了,現在城裡的事情大致已經清楚了,不過這城外的鄉下,對我來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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