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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7章焚樓(七)
說話間,月婉已經將梁存厚髮髻重新挽起,用簪子別了,又為他帶好幘巾,梁存厚輕輕扶了扶髮髻,起身道:“婉兒,坐,今日我為你侍一次酒。”說著將月婉按在石墩之上,擺上一隻倒扣的酒杯,站於月婉身側。為她小心斟上一杯,卻倒的猛了,濺出了一些,月婉用手帕掩著嘴,吃吃笑著,道:“你這小廝,好生呆笨,若如你這般侍候,十個有十個也打將出去了。”
梁存厚笑道:“是、是,這粗手笨腳的,該打、該打。”說著拿起桌上摺扇,在自己頭上輕輕敲了三下。
調笑一氣,梁存厚似是歡悅了些,坐回桌前,與月婉飲酒閒談,時光流轉,不覺間天色漸暮,雨也慢慢息了,此時雨盡雲散,月掛梢頭,晚風習習,鳥鳴啾啾,直讓人覺得身上一陣通泰舒爽,又飲了一時,月婉道:“公子是將諸事都看的太過通透了,可這世間最多的卻是難得糊塗,眾人皆醉著,便只你一個兒醒著,特立獨行,旁人參不透你的心意,便要說你一句多事,不識時務,你也便生出這許多怨念來,越發的要自怨自艾,便也越發的寂寞,須是旁人醉著,你也醉著方好,崇禎爺也好,文使相也罷,誰做皇上又有何分別?誰來百姓不一樣是納糧支差,你這番心心念念,朝堂看不見、百姓看不懂,又有誰來唸你一句好?不過是自苦罷了。”
梁存厚自失一笑,道:“我便是這般的強項愚笨,裝不來的。髡人與我早有戒心,澳洲廠衛無孔不入,近日於府側暗布眼線,偵騎四出,外面那些手腳爪牙,怕早晚也難逃髡賊耳目;又指使警察、商稅、衛生諸衙門尋由頭每日與我梁家產業攪擾尋釁;尋與我梁家相關之人旁敲側擊、挑撥離間,威逼利誘,使我親離眾叛。你莫要看我這府邸裡關防的嚴密,內外隔絕,實則心懷二志之人已存!你來這裡,大約今日晚間他們便知曉了。你一回去,少不得還有髡賊廠衛便要來與你‘敘談’!而我卻坐困愁城,無以為計,旁的也還罷了,只我募死士、集髡情、結鄉賢、教愚民這一番心血佈置卻要全部付之東流了。以此來看,一旦取了實證,髡人不日恐便要將我捕拿下獄,怕是難見王師克復兩粵之日了。”
梁存厚再次舉起酒杯輕抿一口酒,目光悠遠望向沉沉的夜幕,徐徐道:“皇權更替、朝代鼎革,原也不過尋常事。華夏綿延千載,稱帝稱王者不知凡幾!一姓之榮枯何足道哉!唯儒一脈相承,雖釋、道、法、兵、農各有所長,終究是外儒內法,濟之以道,相輔相佐罷了。但澳洲人不同,澳洲雖亦有大家,理學於澳洲卻非顯學,髡人於之輕忽簡慢,元老院治國不遵禮教、不施仁德,諸元老不知修身齊家、貪淫好逸,重末學、重用法,行事只是一味剛強,致本末倒置、乾坤逆轉,此為前車之轍,若不扶危圖存,數年後以夷變夏,天下皆為此等海外蠻夷所竊據,如此則儒學於世間雖不亡亦亡也。現下廣府淪喪,萬馬齊喑,天下千萬士子,眾皆側目以視,當此之時正是我等捐軀濟難之時,不須坐等他人,吾輩自當奮起,取義全節以為楷模,喚天下抗髡之士同聲相應,舉九州之力倒髡伐逆。王朝可更易,道統不能絕,我梁存厚自有一根鐵脊樑,雙肩擔道義,只能死,不能降。”
說罷梁存厚將杯中酒斟滿,長身而起,舉杯遙敬明月,長聲吟誦道:
“愁裡高歌梁父吟,
猶如金玉戛商音。
十年勾踐亡吳計,
七日包胥哭楚心。
秋送新鴻哀破國,
晝行飢虎齧空林。
胸中有誓深於海,
肯使神州竟陸沉?”
一首鄭思肖的二勵吟罷,梁存厚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朗聲道:“梁某力僅於此,江山託付諸君,救國危亡,以待來士。”說完將手中杯一把拋入面前池塘之中,恰逢此時,長風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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