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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那個男人已經抬起頭來，將剛才寫在雪地上的內容伸手抹平，然後站起身向著三人的方向走來。

「為什麼是你帶著進來？這好像，不合規矩吧。」他的目光只是飛快地掃過天烈和妮可的臉，最終停留在零的臉上。

和麵容不同，他的聲音很蒼老沙啞，聽起來像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一般。

天烈和妮可也同時齊刷刷地將目光轉向了零。

他們經歷的第一個關卡，是一個沒有守護者的迷宮。第二個關卡，裡面的木人也沒有任何自我意識，只有事先被灌輸好的戰鬥本能。

但這一次面前的這個男人，卻正在和零對話。

很明顯，他是……一個活生生的，有自己思想的人！

「事急從權，沒有什麼規矩不規矩的了。」零淡淡道：「節約點時間吧，我希望帶著他們快速透過這裡。我知道你是講道理的人，克里斯。」

「為什麼？」叫做克里斯的男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從來沒想過你有一天會親自帶著人進入自己的控制核心。」

「因為命令。我接到了擁有我的許可權的人的命令。我和你不一樣，我只有執行的許可權，沒有資格質疑和更改。」

「命令是什麼？」克里斯繼續問道。

「盡一切努力，避免讓一個人獲得核心的許可權。」

「誰？」

「一個叫辰的男人。」

聽見了這個名字，克里斯的眼睛突然眯縫了起來：「你說……辰？」

零看著克里斯：「你認識他？」

「算不上認識，只是知道而已。」克里斯笑了一下：「有趣的是，你看起來好像不知道這個人的樣子？」

「我當然知道。他是一個高階玩家，荊棘花團的團長。在我資料庫裡所有的玩家檔案之中，他是實力最強的一個，或許沒有之一。」零的臉上仍舊是沒有絲毫表情。

「不。看來你……確實不知道他。」克里斯輕輕嘆了口氣，臉上卻仍舊在微笑：「或者說，是已經不記得他了。真是……讓人感慨啊。」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零望著克里斯：「他曾經也擁有過我的最高許可權，對吧。」

克里斯突然瞪大了眼睛：「你……你知道？」

「我的確只是一個程式，但是我不傻。」零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在這六個關卡的其中一個裡，住著一個和他的外形一模一樣的傢伙。雖然我的資料庫裡沒有任何有關於他的記憶，但這種最基本的推理能力，我可不差。」

「的確……」克里斯緩緩點了點頭：「既然你知道他曾經擁有過你的最高許可權，那你……」

「即便我清楚，他曾經擁有過最高許可權，那又怎麼樣？」零冷冰冰地道：「我的天職就是按照許可權的命令辦事。現在的他，沒有許可權，所以我必須按照得到的命令，阻止他奪取許可權。」

「好吧。」克里斯擺了擺手：「那麼，你打算怎麼阻止他得到許可權？」

零看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麼太多的好奇心，只是點點頭，伸出手指了指妮可和天烈：「讓他們其中之一，搶先得到許可權。這是目前我唯一的辦法了。」

「讓他們得到？」克里斯皺起眉頭：「這豈不是就意味著……」

「是的。」沒等克里斯說完，零就點了點頭：「零城作為一個實體，會永遠消失。」

「消失的也包括你自己。你真的準備好了面對這個結局了麼？」克里斯笑了起來。

「讓辰得到許可權，也是一樣的結果。何況，我已經接受了指令。」零的聲音依舊平和。

「好吧。我知道這一點。」克里斯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再抬起頭的時候，突然笑了起來：「那麼，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