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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君小姐在廚房裡隨意吃著,味同嚼蠟。
反倒是桌前明晃晃的蠟燭,使她憶起前些日子的篝火,篝火前,明月當空,恰如今日。
她想起那位男子瀟灑拽文的樣子,想起他念的那句“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不覺臉上掛笑,眼角垂淚。
榮林芝立在身側,這位與昭君小姐朝夕相處十五年的丫鬟,輕聲說:“小姐,要不,今夜再去教坊司走走。”
昭君小姐搖搖頭,說道:“不了。”
過了片刻,她終於抽泣著、癱軟著、撲在桌上,自言自語道:
“我不敢去他待過的地方!”
“我不敢去他待過的地方!”
榮林芝心中亦悽然。
“小姐,要不我把教坊司的那些個樂師叫到相府來,他們排練公子的那些歌曲也有一段時日了。小姐你教給他們的那些歌曲,要不要聽聽?”
話才問出口,榮林芝就後悔了,睹物思人,聽曲只怕更是傷魂。
誰知昭君小姐卻點點頭,說道:“好的,去請那些樂師吧,不過不要到我們相府來,去禮部外面的大街上吧。記得清場時,不要過度騷擾百姓,不然他回來後肯定要兇我!”
“公子怎會捨得兇小姐!”
“他愛護百姓,我得聽話!”
說完,昭君起身去換衣服,榮林芝則去安排教坊司眾位樂師。
半個時辰後,禮部大院外的大街上,燈火輝煌,幾十個教坊司的樂師歌姬準備停當,靜候佳人。
馬車款款而來,無聲止住,宛如停泊一葉小舟。
昭君小姐邁步下車,她身著盛裝,臉色清冷,猶如一朵神聖不可侵犯的玫瑰。
周圍的樂師全部躬身行禮,遠處圍觀的百姓皆低眉。
昭君小姐揮一下衣袖,榮林芝上前一步高聲說道:“奏唱!”
音樂響起,正是那首《跨越大漠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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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部大院的一處偏房之內,被扣押在此十多日的完顏驕驕夜不能寐,倚坐窗前。
孤身隻影,形單影吊。
阿仁哥,你在哪?你還好嗎?
月高風涼,雲隱星遠。
夜半寂靜,無人私語。
恰在這時,牆外的歌曲傳來。
“為你,我用了半生的期許
跨越大漠地來看你
為了這次相聚
我連見面時的呼吸
都曾反覆練習
……”
完顏驕驕渾身戰慄,如遭電擊。
心神激盪,淚如雨下!
她向著牆外撕心裂肺地呼喚:
“阿仁哥,是你嗎?”
“阿仁哥,是你嗎?”
無人回應,唯有:
“在漫天風沙裡
望著你遠去
我竟悲傷得不能自已
多盼能送君千里
直到山窮水盡
一生和你相依
……”
完顏驕驕幾乎要昏死過去,一遍一遍呼喊著:
“阿仁哥!”
“阿仁哥!”
“阿仁哥!”
……
直到周圍漸漸歸於寂寥。
完顏驕驕爬都爬不起來了,唯有陷於心中那深淵一般的思念之中。
這時,音樂再次響起。
還是那首《跨越大漠來看你》。
還是那熟悉的
“為你,我用了半生的期許
跨越大漠地來看你
為了這次相聚
我連見面時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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