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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晚看過去，見薛梓一臉平淡，不由怔住。

如果不是情況特殊，她其實挺想尷尬而不失禮貌地問一句“我們什麼時候合過”。

薛晚凝噎半晌，才開口：“分開……什麼？”

薛梓捋起頭髮：“床，衣櫃，浴室……”

說白了，就是要搬去別的臥室。

薛晚心一沉，蹙眉：“為什麼……”

只有簡單的三個字，便不敢再多說什麼，聲音裡的顫抖太過顯然，她不想暴露出來。

以前薛梓也不是沒提過要分房，後來也確實試過分開。

不過皆沒成功，她沒鬧幾次薛梓就投降了，兩人又住回了一個房間，而他也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再提起這事過。

但這一次，他的態度很奇怪。

比之前要決然得多。

薛晚隱隱意識到，這一次是來真的。

大概是因為知道自己又要惹哭妹妹了，薛梓表情染了點焦躁。

他別開眼：“晚晚，我們都是高中生了，不能再和像孩子一樣，成天黏在一起——”

眼前忽然飛來一個公仔。

是薛晚的掛飾。

薛梓下意識偏過身躲開，公仔砸在身後的牆上，然後反彈開來，在地上滾了幾圈最後落在他的腳邊。

抬頭再看薛晚，發現她眼眶已然泛起紅色：“哥哥，你就愛騙人。”

薛梓垂下眼：“我騙你什麼了。”

她背過身去，說話時帶有壓抑的哭腔：“你就有。”

昨天的事，他明明記得。

所以才忽然說要分開。

薛晚不傻，稍稍一聯想，就分析出來了。

但她沒講明白，也不肯講。

白嫩的臉頰上有淚水劃過的水痕，她抬手拭去。

薛梓默然。

俯下身，撿起可愛的公仔。

細長的手指將它握在手裡。

然後，緩緩湊近嘴邊，雙唇在上邊印了一下。

力度極輕。

可惜薛晚沒看見。

等了好久，才聽見他啞聲道：“我們長大了，是時候學會給彼此一些……空間。”

他的睫毛又長又濃，特別容易吸引人視線。

眼簾低垂時，更突顯出這點。

薛晚還是沒轉身，也沒扭頭看他。

倒是唇動了動，語氣裡含滿了複雜的情緒：“……都是她害的。”

說完，就連自己也呆滯了幾秒，不敢相信，她居然會遷怒到哥哥喜歡的人身上。

但哥哥的反常，確實是那個人造成的。

都是那個人的錯。

薛梓跟著一愣：“什麼？”

薛晚抿抿唇，沒解釋。

話鋒一轉：“給我一週時間考慮。”

她終於肯扭過身來，鼻尖都哭紅了。

手垂在兩側，攥緊了裙子，她道：“一週後，我再告訴你，願不願意搬。”

薛梓終是不忍心逼她太緊，只得妥協：“成。”

薛晚心裡十分難受，眼淚沒忍住，又決堤了。

朝他張開雙手，大眼睛委屈巴巴地盯著他看：“哥哥，你不抱抱我嗎？”

薛梓退了一步：“……我能說不抱麼。”

“不行，你讓我哭了。”薛晚表情可憐得很，“安慰傷心的妹妹是哥哥的職責。”

她都沒說完，薛梓已經大步跨了上來，用力將她扯過，攬進懷裡。

“才不是我的職責呢，愛哭鬼。”他在她耳邊低語，動作明明是如此的不耐煩，聲音卻寵溺得很。

薛晚破涕為笑，在他懷裡乖巧地蹭了蹭：“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