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往事與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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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來跟李煌商量著凱旋城的建設事宜，還有婚後李煌口中的度蜜月旅行。突然一個士兵急匆匆的跑來說王鎮戰死了，田公公派他來通知公主進王宮，事情的經過他們根本不清楚。

“爹，您不是還有我嗎，我來做這天下第一個女王，保管幫您把衛國治理得井井有條，不丟您老人家的臉，好不好？”王嬟躺在王定的懷裡，用手捋著他的鬍子。

“嬟兒，要不…”衛王欲言又止，可以看出他內心在激烈的掙扎著。

“爹，有話直說，女兒在聽。”

“要不咱跟宗正府說，讓他們換一脈王族來衛國吧，爹只有你了。”衛王艱難的說出了口。

“陛下~~，陛下您三思啊，陛下~，您要拋棄大衛的子民嗎？”王嬟還沒說話，階下田公公就歇斯底里的哀求起來。“陛下，您還不知道嗎，大盛根本不管我們的死活啊！”

王嬟沒有理田公公，看著衛王的眼睛認真的說道：“爹，可以，您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援您。”

王定看著自己女兒的臉，撫摸著她的頭髮，掙扎良久後，釋然的笑著說：“唉，算了，你爹我是個貪戀權勢的俗人，舍不下這些。”

“只是，嬟兒。”衛王的臉色又變得苦楚：“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大娘了。”

王嬟心中陡然痠痛起來，眼淚蹭的一下到了眼眶。衛王后，王鎮的生母，是一個所有男人夢寐以求的賢妻良母。

王嬟的親孃生下王嬟後，身體傷了根本，一直在靜養休息。衛王后沒有趁機做小動作，而是一邊照顧著王鎮一邊拉扯起王嬟，王嬟的生母她也時時打量。王嬟從小到大都沒有虧待過她，對於王嬟來說這就是半個親孃。王鎮能全須全尾的活到剛剛也全靠王嬟看在衛王后的面子上。

王嬟心裡清楚，王鎮在她大娘心中是怎樣的的地位，那就是她的根，是她作為人與浮萍的區別。沒了王鎮，衛王后沒辦法活的。

“爹。”王嬟苦笑一聲道：“您還真給我出了一個難題。”

……

李靖沉默的走在前往衛王宮的路上，漆黑的宮廷透出晦暗不定的燭光。即使這場戰爭是大勝而歸，即使這場戰爭斬殺東可汗兩個兒子，即使李靖手裡現在就提著三王子的頭，他也絲毫沒有覺得開心。

他不知道如何面對這個老年又失去一個兒子的親人。可能別人覺得，王鎮一事與他無關，但李靖沒法這麼想。定叔將兒子交給他，他卻沒保護好，這難道不是他的過錯？

路終有盡頭，李靖無人阻攔，這裡的侍衛都將他當做了自己人。最後他站在衛王殿前，看著燭火纏繞的宮殿彷彿溢滿悲傷。

走進宮殿，看到衛王佝僂著腰，王嬟正在哄著他，嘴邊的笑意怎麼也蓋不住眼中的悲傷。撲通一聲，李靖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

“罪將李靖，參見衛王，請衛王責罰。”李靖重重的磕在地上。

呆在殿下默默看著的李煌見到眼前這一幕。人還是懵的，就已經乖乖跪在了李靖旁邊，什麼情況？仗打輸了？怎麼可能？

衛王坐在大殿上，透過搖曳的燭光打量著這個渾身溼透的男人，他最喜歡李靖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李靖優秀的軍事才能，還有他與長子相同的性格、愛好、氣質，甚至連體形都差不多。他看著李靖，就好像自己的兒子也正這樣慢慢長大。

“雄兒。”衛王輕聲喚道，聲音有些喑啞。

伏在地上的李靖聽到這聲呢喃，眼眶一下紅了。王雄，衛王的長子，也是他的兄長，他學這一身本事自然是想保境安民，征戰沙場，但不是給盛朝中央的那群豬玀當將軍，而是給王雄。可當年在京城學習的時候，卻突然得到了王雄死訊。他的人生一下子迷茫了，後來來衛國參加完葬禮，就逃也似的回了京都，做起一個小將領。